別擔心我,我在外面過得挺好的。

小江一直在照顧我,我想你們能接納他。

裴行遠總會提前告訴父母返程的時間,這次回來,他沒多提江馳,也沒問他們準備了什麼。

所以當他叩開門的時候,他看到母親穿上了新買的裙子,意外地望見裴母塗好口紅的薄唇。

裴母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裙子,不好意思地整了整:“小遠,我瞧著還好嗎?”

裴行遠鼻尖微微地酸,誇了一會兒她的裙子:“好看。你穿得特別漂亮,看著像三十歲的樣子。”

“我還三十呢。”裴母朝屋內看了眼,喚了聲,“誒,小遠回來了,你還窩沙發上呢。”

客廳內傳來一陣腳步的踢踏聲,一抹穿著西裝的身影出現在門前,裴父低下頭,從鏡片後看著裴行遠,連報紙都丟在地上,他表情有些緊張,好半天才想到對小遠笑一下:“小遠,你,物件呢?”

裴行遠父母的表情有些緊張,侷促中帶著期待,都攥了攥手。

廚房內飄出裴父拿手的牛肉,連餐桌上都擺了瓶茅臺酒。裴行遠家裡藏了瓶20年前的茅臺,就說等裴行遠找物件的時候,專門給對方開一瓶。

兩人的打扮很實在,一輩子都沒離開過這裡。西裝短裙的打扮像極了90年代結婚的樣子。

這是他們能拿出的最好的樣子,也是他們想象中最正式的樣子。

裴行遠心口一酸:“他在樓下呢,我怕你們不太能接受。”

裴父沖出了家門:“怎麼能這樣對人家呢!我去下樓接他。”

裴行遠拍了拍裴父的胳膊:“我物件有點特殊,等下你倆見到他了……”

裴父帶著裴行遠沖下樓:“意外啥啊,不能怠慢人家,人家也是好好養出來的好孩子……”

沖下樓梯,裴父看到江馳的第一眼,他被那張充滿視覺沖擊的臉龐沖昏了頭。

裴行遠扶著他,半天,裴父喘氣道:“你好,你好。”

裴父還不知道江馳是誰,握手道:“幸會、幸會。”

“叔叔好。”江馳大大方方地握了回去,“你叫我小江就行。”

“來,行李給叔叔。”裴父搬過了兩人的行李,他力氣大,實實在在地幫他們把東西都搬了上去,“初次見面,那個——小江啊,你能喝點酒吧。”

江馳沒忍住笑出來:“能啊,叔叔你想喝多少,我陪你。”

裴父:“你阿姨在樓上等你啊。”

門口,裴母同樣熱情地迎接了江馳,她伸出手,朝江馳拍了拍:“真俊啊。好孩子,長得多標緻。”

她拍了兩下,突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又看了一會兒,盯著那張臉道:“小遠,我怎麼覺得你物件長得有點像什麼那個什麼。”

裴母眼睛亮亮的:“啊——江馳!對,我想起來了,太像了,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江馳回答道:“阿姨好,我叫江馳。”

……

裴母笑哈哈道:“這孩子,真是,好幽默。”

她笑了一會兒,拿起手機查了查百度,眯起眼問裴行遠:“小遠,你不是說你物件是唱歌的嗎,這還同名同姓的。”

裴行遠:“媽,他是江馳。”

看清楚了照片,裴母心潮起伏,她刷了會兒查完江馳資訊的手機,看向裴行遠,又看了看江馳。茅臺酒被開啟了,裴父眼睛盯在江馳臉上,不斷地轉著開啟的酒瓶。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餐桌上的情景變了,每一步都在裴行遠的預期之外。

他怕江馳不被家人接受,所以他們從來沒有完完整整地講過相關的話題,也從來沒提及過江馳的職業。

第一次正式見面,裴父裴母拿出了所有能拿的禮節,很多問題礙於江馳的身份,他們不敢問,也沒好怎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