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的水汽凝結成水珠,空間內變得越來越悶。

江馳喜歡並習慣用身體壓著對方,身體好像變成了靈活的枷鎖,他想鎖哪裡,就鎖向何處。

“江馳,你能不能稍微松開一點。”裴行遠真覺得在浴室裡是體力活,他喘著氣說話,開口的時候都說得斷斷續續,“壓得太緊了。”

“覺得沉了?”江馳反問他,放開些許距離。

“有一點。”

裴行遠背過去的時候,有一點不習慣看不到江馳的臉,後腰被另一個人箍在手裡,而身後的人伸出另一隻手,壓著他的鎖骨。

他不那麼喜歡這個動作。

而在兩個人距離變得極其近的時候,他能感受到江馳不那麼痛快的情緒。相比於剛剛見面時的輕松,他能感覺到江馳在乎著什麼。

這是一個代表控制主權的動作。

裴行遠扶著牆壁,慢慢說了句:“江馳,我想看到你的臉。”

江馳放開了他,讓他轉過來,面朝著自己,在他額頭上親吻,告訴他:“現在看到了嗎?”

這個吻沒有任何侵略性,反而透著一股溫情。

從浴室出來以後,裴行遠的手皺得像白燁樹皮,他懶散地靠在床上,大腦持續處於空白的不應期,記憶回閃著剛才在浴室發生的片段。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指尖。

出來的時候,他腿都快站不住了,勉勉強強被江馳扶著才回到臥室。

江馳私下裡的服務意識不錯。他沒讓裴行遠一個人在房間裡待著,自己坐在床頭,幫他放鬆緊繃的肌肉。

江馳:“欠鍛煉了,男朋友。”

裴行遠:“明明是你總是喜歡用那樣的動作,我們兩個換個位置,換你你累不累。”

江馳笑了一會兒,出去之後,廚房內傳來清洗水果的聲音,接著響起一陣幹脆的滾刀聲。他切了盤蘋果出來,用叉子叉好,塞進裴行遠嘴裡的時候,裴行遠確信,江馳應該在白天知道了什麼。

裴行遠從床前起身,問江馳:“白天的時候,有發生什麼事嗎?”

江馳若無其事地舉起蘋果叉:“還是和之前一樣。”

裴行遠盤腿坐在江馳面前:“我們聊一會兒?”

銀色的叉子落在盤子內,江馳又看了眼蘋果,告訴裴行遠:“也還好吧,我沒有因為你去醫院很生氣。再說聯系方式也是我讓你給他的。”

裴行遠:“所以你還特地去買了蘋果?來的時候,家裡可沒有這東西。”

“哦。”江馳突然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裴行遠失笑,他不知道江馳又因為他的哪句話笑了出來。

“你說這是家裡。”江馳道,“我心情就好很多了。不過你說沒有心事的話,我也不想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