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顏在前面說的神情激憤,兩人在後面聽的無語凝噎,一兩個師兄意外殞命,那是時運不齊,七八個,是命途多舛......十七八個,你就沒考慮過是你師父的原因了嗎。

話到這裡,杜一顏停下了腳步,向山間搭建精美的莊子一指:“那裡便是我們待客的地方,我就不帶二位過去了,兩位前輩休息片刻,我去請我師父來。”

“叨擾。”商玄臺微微點頭道了聲謝,看著杜一顏遠去的背影,思緒不自覺的有了些許波動。

“杜一顏是怎麼回事?”嚴青黛問商玄臺。

商玄臺搖了搖頭,沒說話,只是拉著嚴青黛繼續走著。

這莊子前掛了塊匾額,上書“有朋自遠方來”,只是這字寫的當真不怎麼樣,聽說是莊主年輕時寫的。

兩人幾步跨過院門,正要往堂中進,卻聽那屋裡早就像是坐了人,一男一女,聊的正火熱,忽聽門外腳步聲,兩人聊天的聲音一頓。

有女聲話風直轉,警覺到:“誰?誰在外面偷聽!”

這女聲很是熟悉,商玄臺眉毛一挑,彷彿預見到了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果不其然,火熱的劍尖貼面而來,穩穩落在眼前,商玄臺這次甚至懶得伸手去止,杜若自己停住了。

熟人見面,自是沒什麼客套的,只是那屋中跟出來的另外一個人,著實讓商玄臺小小的驚訝了片刻。

陸戎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沒事兒人一樣。

“你沒死?”商玄臺的問候語出驚人。

陸戎聞言也是愣了一下,隨後釋然一笑:“沒想到商閣主這麼記仇,如此問候是在報複我上首次妄言滄海閣主死了的事情嗎?”

商玄臺淺笑一聲,解釋道:“因為姜洛葵死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兩人紛紛愣住。

半晌,陸戎口中冒出來一句:“啊?”

“此處往......”商玄臺話音一斷,看向嚴青黛。

“北。”嚴青黛輕車熟路的回答。

商玄臺一笑:“此地往北十幾裡,有個在山石峭壁裡的巖洞,姜洛葵的屍體就在那裡,二位有空可以去看看。”

“不可能,吳越山莊周圍有什麼我可清清楚楚,哪裡憑空多了個巖洞出來。”杜若反駁。

“自然不是憑空多出來的,洞外有封印,我路過好奇就開啟看了看。”商玄臺從容回答。

嚴青黛一旁聽著商玄臺胡扯,“好奇開啟看看”?開的人家半個山頭都塌幹淨了。

“陸戎,陪我去看......”杜若面色不快,但還是信了商玄臺所說,執行力很強的當即就要走,還不忘拉上陸戎。

“我就不去了哎哎哎,你別拽我啊妹子。”陸戎被杜若扯出老遠,可能覺得有商玄臺在場不太好看,“我去,我去行了,你先去把外套穿上好吧,我在這裡等你。”

杜若剜了一眼陸戎,放手轉身往回走:“別跑啊。”

“是是是,杜副莊主您放心。”陸戎擺手,目送杜若,隨後轉身看向商玄臺兩人。

“右護法想說什麼?”商玄臺看出陸戎有話。

“嗨呀,商閣主說笑了,天機殿都沒了哪兒還有什麼右護法啊。”陸戎尷尬一笑,倒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從天機殿離開後......”

陸戎本是一個出生於邊陲漁村中,普通農戶家的兒子。他的一生原該與自己父兄,與自己的祖祖輩輩一般,一輩子在這裡打漁種地,娶妻生子,了卻此生。

與其他有遠大報複的兄弟夥伴們不同,他很樂於享受這種平淡。

可當陸戎長到十五六歲時,他樂於的平淡生活被轟然打破,命運總是喜歡捉弄每個人,陸戎越想當一個普通人,生活就毅然要變得轟轟烈烈。

那是一個平靜的黃昏,他剛剛用一天時間修補好了明日出海捕魚用的漁網,哼著小曲回村時,他遠遠就感受到了村裡奇怪的氛圍,不及太陽完全落山,小漁村裡卻已燈火通明煙霧繚繞。

陸戎有些遲疑走進村子,心中不安越發濃重,今日村子裡多了許多不認識的生面孔,他們穿著風格統一的紫色衣袍,見自己走進村子,紛紛轉頭盯著自己,往日熟悉的村民們各個手拿火把,也表情異樣的緊盯著自己。

陸戎看著那些表情,有疑惑,有不解,而更多的竟是羨慕以及嫉妒......

村中眾人見他,紛紛向他聚攏而去,就這樣,察覺不對的陸戎還沒來得及跑,就被掂著火把的村們,和一眾所謂的紫衣仙人們給團團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