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雖然消失了,瀛洲原本的地界可沒有消失。我們出來時的山洞同瀛洲隔著十萬八千裡,還未曾檢視過,你去看看......”商玄臺看了看南芥,眼神裡有種不名意味。

南芥心裡一陣發毛。

商玄臺又說:“天機殿對滄海閣格外警惕,現在瀛洲的地界上應該有不少天機殿的人,如果有必要......記得露出點馬腳,讓天機殿......”

讓天機殿把你給抓了。

南芥看著面前的大師兄,瞳孔裡的倒影彷彿不是商玄臺,而是一個風度翩翩,人模狗樣的畜生。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

賣一個師弟還不夠,非要再賣一個。

南芥皮笑肉不笑的說:“師兄你......不能......”

商玄臺抬手拍拍南芥的肩:“師弟,那天機殿的右護法見過我,可他沒見過你啊,而且......”

而且你顯得比較可疑,更有說服力。

南芥瞭然,自家親愛的大師兄並非畜生,簡直還不如畜生。

商玄臺笑著:“吳越山莊的那位莊主,讓人給我帶話,邀我臨溪鎮一會,他定是知道些什麼。”

“誰?杜仲?”南芥問。

商玄臺甩出吳越山莊的令牌,說:“嗯,我去臨溪鎮,看看這位莊主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你去臨溪鎮是杜仲的意思?”南芥臉上泛起一陣疑惑。

“有什麼問題?”商玄臺看出南芥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對。

“沒什麼,但是......現在的臨溪鎮是天機殿的管轄範圍...”南芥說。

臨溪鎮早在滄海閣時就是一座頗為繁華的城鎮,商賈雲集,尤其是在書畫方面,眾多文人墨客大多聚集在此,昭國大部分的書畫藝術品都是從這裡流向各地。

滄海閣閣樓裡也有不少來自臨溪鎮的古畫,現在隨便拿出哪一張都是價值連城。

商玄臺對臨溪鎮還算是熟悉。

“天機殿啊......”商玄臺說:“無礙,遲早要碰上。”

“可......”南芥還想說什麼。

商玄臺:“別婆婆媽媽的了,趕緊走。”

“怎麼走?”南芥說道。

商玄臺:“當然是混出去啊。”

......

商玄臺是在南芥離開的後一日離開的四季谷,他換了一身輕便的夏裝,黑色的薄紗外衫在陽光下映出淡淡光彩。

腰間一串銀鈴雖然隨著他的步幅晃動,卻未發出一點聲響。

四季谷裡,漫山遍野的杏樹桃樹梨樹海棠,無論季節,都開滿了花,清風拂過樹梢,洋洋灑灑,落英繽紛,如同下了一場芬香馥郁的雨。

商玄臺抬手輕輕拂去落在身上的杏花,在他指尖在觸碰到花瓣的一剎,有那麼個瞬間,商玄臺恍如隔世。

“可惜啊,沒能等到你的花期。”

黑色的長袍浸透鮮血,順著衣角一滴一滴的,滴在青白色的翠玉石磚上,綻放出一樹火紅的花叢。

“不要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