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在沈晞蘊的腿上幾個穴位進行了下針, 陽陵穴具有疏通筋骨壯陽氣之功效,三陰交具有輸氣活血、助化運, 懸鐘則是下身行走不便緩解腿痛的要穴,太溪穴治療手腳無力冰涼, 太沖輔以治療。

夜裡沈晞蘊還在大木桶中泡澡,輔助以疏通經脈活血化瘀藥材, 每日都要泡上半個時辰, 以逼走雙腿和體內寒氣。

吃食上也以溫補為主, 忌生冷食物。

這樣治療了一個月,沈晞蘊都未曾出齊家門半步, 連胖胖都少來看她。只有郡王妃不知從哪裡聽說她在治療雙腿,時不時往齊家送些藥材。

而弋陽公主則突然被皇帝下了賜婚的旨意,將遠嫁西南藩國當王妃, 聽說西南藩國裡頭一個王可以封不止一個王妃,弋陽公主這門親事,也是皇帝突如其來的主意。

弋陽公主的母妃只是一個勁兒地流淚,不敢開口去求皇帝,也不敢去求千金公主的母妃, 甚至於是戚妃,她也只是偷偷地遠遠地看著, 不敢上前攔人。

天天哭, 夜夜哭,倒是把弋陽公主給哭得心火更旺了。

好在西南藩國的王爺最近戰事頗多,對於公主嫁過來的事, 是兩國之間的大事,輕易馬虎不得,便想著等空閑了,派了使者前來商議,因此只是下了和親的旨意,具體出嫁的時日,還需要商量。

對於西南藩國王爺來說,他們也怕這是個美人計。

可惜,皇帝壓根就沒這想法。

這主意,說來說去,還是跟戚妃有關。某日皇帝寵幸戚妃後,戚妃竟然在睡夢中做了噩夢醒來,醒來時說夢中自己養了一隻溫順的小兔子,可是那隻小兔子被她抱在回懷裡好好的,突然間就咬了她了。

皇帝當時只覺得這個夢好玩,可翌日自己竟然也做了這樣的夢,還比戚妃做的夢更為可怕,那兔子的牙齒銳利得跟猛虎一樣,就要將他的頭給咬下來了。

醒來後的皇帝出了一身冷汗,越想越覺得邪門,趕緊招了道人過來諮詢,道人掐指一算,說是宮中有屬兔的未嫁女命格兇悍,與皇帝相剋,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遠遠隔開。

皇帝當即召見了宗人府,宗人府拿著玉碟過來,檢視了一遍,沒有出嫁的公主,只有弋陽公主屬兔。

再報上命格一算,確實兇險異常。

皇帝這下坐不住了,趕緊找了大臣過來商量,大臣全都啞口無言,為了一個夢隨隨便便將公主嫁掉,這也是皇帝才幹得出來的事,他們哪裡敢胡說八道,若是以後弋陽公主尋思報仇,他們也抵擋不住。

大臣們都當縮頭烏龜了,皇帝越發覺得道長神機妙算了。

於是當機立斷,召來上個月派遣使者商議借兵一事的西南藩國使臣,西南藩國使臣得知此事後,深感重大,便快速修書一封詢問王爺,一旬日後,得到了肯定的回複,這才稟告了皇帝。

皇帝在等待過程中,自然也做了不少關於兔子的噩夢,好在聖旨頒布後,竟然噩夢就消除了。

道長因此又獲得了千金的賞賜。

沈晞蘊得知弋陽公主出嫁之事是在針灸了五天後千金公主上門探望時得知的,千金公主是出宮散心到郡王妃中小住了兩日,聽聞郡王妃在一旁唸叨著沈晞蘊,這才上門前來拜訪。

千金公主為人隨和,沈晞蘊也不是和上輩子一樣清高孤傲的性子,兩人反而聊得來,千金公主從第一日過來坐了一個時辰,到第五日過來時,已經毫不客氣地賴在齊家吃午飯了。

之後孫尚香也趁著到街道上買首飾的緣故過來坐坐,一時三人倒是成了好友,無話不談。千金公主回宮後,還隔日就送了信過來,這才提到了弋陽公主的事。

沈晞蘊的身子爭氣,在一個月後,她試著站了起來,拄著單個柺杖,倒是能艱難地行走幾步了,只是太久沒有行走,還控制不好,張嬤嬤對著江庸醫,那是誇得跟神似的,至於看著齊子轍的眼神,那更是唯馬首是瞻了,若不是沈晞蘊知道張嬤嬤是她幼時就伺候的嬤嬤,都要懷疑,其實張嬤嬤才是齊家的家生子吧。

張嬤嬤總趁著齊子轍不在邊上嘮叨沈晞蘊,要她多討好齊子轍,多關心齊子轍。

唸叨得多了,沈晞蘊為了也多少聽進去了一點。

晚上,齊子轍拖著疲憊的身軀,邁著輕輕的腳步聲入內,他沐浴更衣後,走到了床邊。昏黃的燈光下,賬內的人影似霧中海棠,他掀開帳子,輕輕地低眸凝視她。

她睡得很沉,雙眸的睫毛微微顫抖著,雙臂裸露著的如白瓷般細膩的肌膚,令人神往。齊子轍第一次內心生出了一種聲音,這個聲音已經淹沒了所有的理智:這是他的娘子!他可以抱她,可以親她。

他閉了下眼睛,伸手將她裸露在外頭的雙臂放入了被子中,將被子蓋到了她的脖子下,輕輕拂過她的發絲和臉龐,柔柔地將溫熱的吻,如蜻蜓點水一般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她似乎被他的動作給影響了,發出了嚶吟聲,掙紮了片刻,卻未曾睡夢中醒來。

齊子轍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穩穩地放在肚子中。

半夜兩人本分睡兩條被子,沈晞蘊睡相不好,一陣折騰,把自個被子給折騰到了後頭去了,反而往齊子轍那邊鑽,搶齊子轍的被子,齊子轍被鬧醒,最後只能閉著眼睛,伸手摟緊沈晞蘊,將她禁錮在懷中,她才安穩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