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晞蘊笑著道:“公主說笑了。”

千金公主很是隨意地坐在了沈晞蘊邊上的榻上,仔細看了幾眼傷口,點頭,“這傷口可千萬不能碰水。”

“你以後若遇到我皇姐,能繞道走還是繞道走吧。自古以來都說紅顏禍水,可沒想到,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男人也能成禍水。”身邊拿著藥膏進來的宮中教養嬤嬤聽到千金公主說話如此粗糲微微蹙眉,卻沒有張口糾正。

千金公主眨巴了下眼睛,笑道:“你啊,也真是的,若是不知道弋陽她來端陽宴,也該早點去打聽呀。”

“啊?”沈晞蘊一臉茫然。

千金公主這時才察覺出,被弋陽公主欺負的人完全都不知道自己為啥被欺負。

“你,真不知道?”

“公主,臣女應該知道什麼?”沈晞蘊覺得這弋陽公主就是心情不好,對著她這個最好欺負的人發洩自己的怒氣啊。

若是沒有經歷過,她或許會委屈,會大聲哭鬧,一定要弋陽公主給個交待,可她以往經歷過無數回沒有任何理由的鞭打和欺辱,這樣已經算是剋制了。

她的心麻木了,感受不到別人能夠感受到的痛。

千金公主來回上下看了她好久,才搖頭晃腦地嘆了一口氣道:“你也真是個神人,佩服啊佩服。”

啊?

見如小白兔那樣純真無害,千金公主頓時明瞭,也許齊子轍看中沈晞蘊,就是這點吧。她心性純然,沒有太多欲望,不會給齊子轍拖後腿,弋陽心思太重,自私自利,加之與皇族有關,若是當了駙馬,只怕會被父皇忌憚。

齊子轍是權臣,他視權力如生命,如何會妥協?

也就是弋陽自己蠢,才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你定親了不是?”千金公主決定好好拯救下面前的小白兔。

“是。”

“未婚夫婿可是姓齊?”

“正是。”沈晞蘊心咯噔一下,難道有什麼不妥?

千金公主神秘一笑,壓低嗓音,好聲好氣地說:“你未來夫婿可是字由?”

“啊?”沈晞蘊喃喃地回:“他,只是個舉子啊。”

千金公主蹙眉,猶豫地又問,“那我問一個,他可是住在靜慈寺附近,也就是靜慈巷裡頭最為裡面的院子?”

“......是。”沈晞蘊抿嘴,舔了下嘴唇,頷首答。

千金公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拍了拍她的肩膀,差點碰到了她的傷口,“這就對了,你未來夫婿就是我父皇的寵臣,如今最為年輕有為的權臣,齊子轍啊。我弋陽姐姐,那是自詡未來的齊子轍之妻。可是被齊子轍給拒絕了,聽說他去了河間一趟沒多久,回來就用了未過門的娘子,四處派人打探,這才確認,就是你。”

“你說你撞人家當口上,還能喊冤麼?”千金公主柔柔地又說:“算了,沒事,以後若是弋陽又招惹你,你盡管派人來找我,我們怎麼也是親戚。再說了,你比弋陽好多了。”

沈晞蘊艱難地露出了笑容,茫然地點頭。

什麼?齊公子是齊子轍?這怎麼可能?

那個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齊子轍?是那個玩弄權術將皇帝當成傀儡的齊子轍?

沈晞蘊覺得自己快要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