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沒有一片雲,沒有一點風,只有頭頂上一輪烈日,街道兩旁的高楊樹葉子在陽光底下一動一動的,折射出一層閃亮的綠光。庭院中的籬笆上爬滿了紫色的牽牛花,葉子都無精打采地、懶洋洋地趴在籬笆上。

“皇叔,請您收回去吧。我不能收下您的東西。”韓一銘心想,如果讓韓安冉那個守財奴知道,她辛辛苦苦為了燕王府的人攢下的銀子被他撈走了,她定會舉著砍刀滿天下追殺他。

所以當韓一銘看到放在院子裡的那五大箱的金銀珠寶,他的內心是抗拒的。雖然他目前非常需要錢。

“你必需收下。安冉說過,你有天子之命,起初我是不相信的。但現在,我不得不信。”燕王也悔恨,他對韓安冉的信任太少了。要不然也不會變成這樣。

如果當初他肯聽韓安冉的話,離開京城,她也不會為了保護他而被抓走。

韓一銘的嘴角扯出牽強的笑意,“皇叔您別擔心,冉冉在涇國不會有事的。”

“你怎麼知道?”走在韓一銘旁邊的韓卓希,忍不住出聲問道。

韓卓希想起了他的一位老同學,當年他那個老同學央求著韓卓希將韓大師韓安冉)請出來,幫他看相。可韓安冉一進包廂,一看到他那個老同學的面相,便黑著臉直接走出來了。

當時韓安冉說,他那個老同學沒有享福的命道。韓卓希不信,他那個同學父親剛要進爵,正是一片光明之時,怎會是無運道之人。可現在,韓卓希不得不對韓安冉佩服得緊,什麼東西都在她的運算之內,她從說沒有把握的事情。

“我去過涇國當人質,你忘記了。”韓一銘心想,我總不能說,韓安冉跟涇國的皇帝尉遲洵是老相識。別人會怎麼看韓安冉,或者如何看待韓一銘。

就算對方是韓安冉的家人,他也不敢說。

韓一銘心知自己的理由很牽強,看燕王父子倆的臉色便知道了。

“可是我聽說,那些被涇國抓去的女奴,不是送進軍營中當軍妓,就是送給皇親貴族做寵姬。”韓卓希一時心急說溜了嘴,他連忙捂嘴看燕王的臉色。

果然燕王的臉色更差了,“侄兒,如果你真心認我這個皇叔,就把這些金銀都收下。我要救我的女兒。”

“好,皇叔我收下總可以了吧。”韓一銘在心裡默哀。安冉,為了讓你家老父親安心,咱就勉強將銀子都收下。

其實這些銀子對現在的韓一銘而言,非常的重要。有了這些銀子,他能做的事情更多了。

韓卓希再次不合時宜的問道,“九堂哥,我聽說你的妻子,九皇妃也被涇兵抓走了。”

這次換成韓一銘的臉色變差了。他現在什麼也不擔心,就是擔心九王妃落入尉遲洵手裡,他不知會如何欺負那個可憐的女人。只能乞求韓安冉有能力,能護著九王妃一會兒,是一會兒。

看著兩雙要殺了自己的眼睛,韓卓希心虛極了,他訕笑著站起來,“外面的天氣可真好,我要出去看看,盼兒中午要煮什麼好吃的。九堂哥就別急著走了,盼兒煮的東西可好吃了。”

韓一銘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既然堂弟如此的盛情,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對了,安冉說過她走之後,她在朝中的官職就留給你了。”

“什麼?”韓卓希慘叫,太晴天霹靂了。

韓一銘一定是故意的。

等燕王妃走進屋子裡時,看到屋中的三個男人面色都好差好差。他們剛才到底怎麼了?

……

自從尉遲洵抬了一個貴妃娘娘之後,朝中的大臣們便看到一個比以前和氣很多的可汗。不過尉遲洵最如沐春風的時刻,還是尉遲洵帶著安繼國的九皇子進宮的那段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