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饑腸轆轆的陳家人聽到著悅耳的叫喚聲,連忙從自己屋裡跑出來,坐在飯桌邊。

看著這父子三人,陳母就來氣,整天就知道張口等飯吃。如今換位看待同樣的一件事,陳母就能理解喻心儀看到他們一家四口那嘔死的心情。

不過陳母從未把喻心儀當做兒媳看待,只是把她看做“丫鬟”,不,比丫鬟還要廉價,是那種連付工錢都不用的奴隸。

陳三最先拿起筷子,夾起一塊像黑炭般烏漆漆的東西,“這是什麼,能吃嗎?”

陳母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到陳三頭上,“怎麼不能吃,這個可老貴老貴的。”那是豬肉當然貴,虎頭村還沒有幾戶人家能夠三五天就吃上一回肉。就連現在最有錢的韓家,也一直非常節儉著,唯有韓安冉回來一次,韓奶奶才捨得煮肉。

“我怎麼感覺你老糟蹋老糟蹋的。”自從吃過喻心儀煮過的飯菜,陳三便曉得,再不起眼的食材到了喻心儀的那雙巧手裡都能化腐朽為神奇。

“愛吃不吃隨便你。”陳母氣得恨不得手撕了陳三,要不是看在他是從她的肚皮爬出來的。

陳老爺第一個扔下筷子,站起來。

陳母怒了,“你這個死老頭什麼意思,從中午開始你就一直給我擺臉色看。”

“我就是看不慣你。”陳老爺覺得喻心儀不錯,千錯萬錯全是陳母的錯。

“你……”哇地一聲,陳母坐在地上開始哭,從年輕時芝麻綠豆點的小事開始翻起,事無巨細,此乃堪稱一本活日記,一文錢一文錢的都算得非常清楚。

陳老爺覺得很是頭疼,抬腳就要往門外走去。

“爹,你要出去?”陳飛也覺得今天晚上的飯很難吃,從小吃陳母煮的飯長大也從未覺得她煮的飯那樣難以下嚥,但就是今晚忽然覺得味如嚼蠟。就好像吃了一段日子的滿漢全席,突然回歸了吃“豬食”的日子一樣。

心裡跟口感上的落差很大是事實。

“嗯。”陳老爺點頭,“這幾天不用出來找我了,過陣子我再回來。”

陳母心中的委屈猶如翻江倒海般猛烈,嘶吼著,“你該不會又要去找那個狐貍精了?”

每次陳老爺離家出走都有固定的地方。在喻心儀未嫁過來之前,陳老爺幾乎每個月要去那裡住上個幾天,但因喻心儀嫁給來,能烹飪出各種令人食指大動的美食,陳老爺這陣子才消停了不少。

“知道還問這些做什麼?如果想好好過日子,你最好給我安生點。”他這是在警告她,敢過來胡鬧,他就要把她休了。

陳母愣住了,這些年就算她再怎麼吵,怎麼鬧,陳老爺從來就沒有說過這麼狠的話,這是第一次。

“難道是因為喻心儀那個女人?”陳母冷笑。那個女人到底給他們父子三人下了什麼迷藥,為何他們一個個都袒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