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柔弱的東西裡面,蓄積著人們看不見的巨大力量,使最堅強的東西無法抵擋。

對於這點,韓安冉也很是同感的。

盼兒的廚藝愈加精湛了,韓安冉吃完兩碗之後又舉起碗,“盼兒姐姐,我還想再吃一碗。”

“你再吃下去,就像豬了。”雪志文實在忍不住毒舌。

“盼兒姐姐,你看師傅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說我是豬。如果我是豬的,你就是豬師傅,是不是?”韓安冉簡直氣炸了,她到底是如何的運氣,才會遇上這樣的師傅。

韓安冉對這次快穿的任務也沒有任何的把握了。她像上個位面一樣,直接進入一個未能預知未來的身體裡。不過上次只是道開胃菜,這才是真正的開始。

“姑娘,你確實得好好控制飲食。”盼兒不忍心傷害她,可她又不想自家姑娘胖得跟什麼似的。

韓安冉不死心地用眼刀子狠狠地剮他們兩人,才放下碗,沖進藥房。我要去配置毒藥。

“神醫大人,這句話本不該由小的多嘴的。但你看我家姑娘的性子回到族中必定會受罪的。您就行行好,教導教導我們姑娘禮儀吧。”盼兒從椅子上站起來,急的差點跪下了。她從不是多嘴之人,可是隨著韓安冉的年紀越大,言行舉止越來越放縱無拘束,盼兒不擔心才怪。

韓安冉出生於皇家,更是注重禮節,如果她是出生於平頭老百姓,盼兒也不用去擔心那些。

“見素抱樸,少私寡慾。”雪志文突然想起《老子》的這句話,豁達地笑著,“依照冉兒那丫頭的性子必定不會吃虧。不過有時吃虧是好事。”

“神醫大人,真是令在下佩服不已。”陶清谷不由得心生感慨,上蒼果然對他不薄,在他以為自己將要窮途末日之時又開啟一扇窗,讓他看到夜空上那渺茫的星芒。

就像醒來時那個小丫鬟說的,盡管山路曲折盤旋,但畢竟朝著頂峰延伸。

雪志文出奇地跟陶清谷趣味相投,可能是雪志文替陶清谷蔔算完一卦,就對他特別的有好感。

徒留盼兒自己一個人傷感。

春雨拍打梧桐樹葉,婉轉在小巧的屋宇間,那黛色的瓦簷下,雨絲如珠,成串落下。

韓安冉推開西窗,一縷清風調皮的拂過面頰,夾帶著雨點的清涼。

她嘴上說要研究毒藥,實際上,韓安冉屬於那種有那個心沒那個膽。她規規矩矩地當合法公民已經六百餘年了,她也不敢誇口說自己是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五好青年,再怎麼著,她也算是無過無錯地活了六百餘年載。

“扣扣扣”門外傳來敲門聲。

雪志文從來不會親自來找她,每次有事都是吩咐盼兒來傳喚自己的。

“什麼事?”韓安冉有氣無力地道。她昨晚一整晚就一直把自己關在藥劑室裡,桌上還殘留著藥草的氣味。

“是我。”屬於少年未發育完全的聲音。

韓安冉打了一個激靈,猛然回身,盯著萬字紋隔扇門,“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