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依舊那麼會過日子。

四周被滿眼皆綠的青山疊嶂所環繞,極目遠眺,那此起彼伏的峰巒溝壑,那幽長谷底奔騰著的清澈泉水彙集而成的碧綠水潭,遍野草木、花卉,片片團團,群芳競豔,搖搖曳曳。

夏天的風帶著熱氣的濕度,撲面而來,熱得韓安冉苦叫連連。春白拿著扇子拼命的扇著。

韓柳氏帶著康國公府的女眷前往相元寺上香,順便在寺中小住幾天,聽高僧誦經,吃齋,修心養性。

韓其崇負責領隊、護送。

韓其升心想寺廟安靜,便也跟來了。他與韓安冉同坐一輛馬車,從懷裡翻出一條手帕,拭韓安冉額角的汗水,“姐姐,你就再忍一下。”

“我情願下去騎馬,也不要待在馬車裡。”韓安冉哀嚎著。太陽的熱氣悶在馬車車廂裡,散不出去,溫度只會越來越高。

“姑娘,您莫要再說胡話了。如果被安陽長公主聽到,又該罰你了。”春白勸道。其實她也很是羨慕香冬,可以騎馬。此時的香冬騎馬在馬車左邊,窗簾一掀,便可以看到她英姿颯爽的模樣。

聽到“罰”這個字,韓安冉便頭皮發麻。每次韓安冉不乖,安陽長公主便罰她刺繡,久而久之,韓安冉的繡品也像模像樣了,繡天鵝是天鵝,繡牡丹是牡丹,倒也中規中矩。

起初從手帕開始練手,現在安陽長公主都罰韓安冉繡帳子。架子床的帳子有五幅面要繡,每一幅都很大一面,光繡一面就要足足繡三個月。她被罰一次就要繡一年多,多吃虧啊。

到了相元寺,女眷們便是先沖涼。夏天的時候山上很涼,但一身的汗如果等風幹之後,定會著涼還會很臭。

相元寺分作東西兩別院,東苑住的是男施主,西苑住著女施主。

韓柳氏洗漱、更衣完,聽柳嬤嬤說,武穆府的秦大將軍的夫人就在隔壁的客房,她們是昨日到的。

當韓柳氏到達西苑內的會客房時,安陽長公主與林氏已經在了。她們連忙站起來,“見過國公夫人。”林氏道。

韓柳氏扶起她,“秦夫人不用多禮。咱們兩家也算是舊識,來坐下。”

有了韓柳氏在場,安陽長公主跟林氏變得很是拘謹,再無剛才的歡聲笑語。韓柳氏也看得出來,說了幾句便以乏了為由,回房午睡。

韓安冉那麼怕熱的人,當然在房裡待不住,更是熱得睡不著,便走到湖邊看魚。

“姑娘,你看,前面有煙。”春白指著前方。

“就是,寺裡不是禁火嗎?難道……”韓安冉促狹一笑,抬腳便走了過去。

走近時,她頓時無語了。不想平時嫻靜端莊的韓丹煙也有這樣的一面,居然與秋竹在河裡抓魚,而柳顏玉負責生火。韓丹煙的衣衫袖子,跟裙擺都浸在溪水中,她彎著纖細的柳腰,修長白皙的玉臂伸入冰涼的溪水中。幾次與魚錯身而過。

她倆看到韓安冉也錯愕得,像生吞了一顆雞蛋。

“四妹妹,你要不要也來一條?”韓丹煙心想被發現了,不如多拉一個人當同黨。她生怕韓安冉不答應,接著道,“這裡的魚非常好吃,鮮嫩肥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