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柳氏與幽王殿下都笑出聲來。安陽長公主沒好氣的瞪韓安冉一眼,你以為你還是小孩子嗎?這種話隨便說出口,也不怕臊得慌。

韓安冉吐了吐舌頭,後知後覺的用小手將嘴捂住。無辜地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

“蔓蔓,我聽國公夫人說,你雖女紅繡得不好,唯獨在繪畫與琴藝上尤為有天分。能否為小舅舅彈奏一曲?”幽王的嘴角微翹,輕笑時仿若鴻羽般淡薄。

韓柳氏是真心疼愛安陽長公主所生的這三個孫子、孫女,老大從武,老三從文,而韓安冉只要漂亮就行。當然韓安冉也沒有辜負國公夫人的期望,越來越漂亮。

“那小舅舅想聽什麼?”韓安冉轉身吩咐香冬回去拿古箏。她朝春白眨眨眼,你看我對你夠有意思的吧。你想多看看幽王,就讓你多看一下。

春白想起幾天前的玩笑話,立即會意了韓安冉的意思,小臉漲紅得像柿子一樣飽滿。

“你最喜歡哪一首曲子,便彈那首。”幽王沉吟道。他心中已有答案,只是突然不想說擺了。

香冬將古箏拿來,由兩名侍女合力抬來黃花梨小翹頭幾,放在花廳的中央,古箏放在黃花梨小翹頭幾。

韓安冉微微一施禮,款款落座,如蔥段般尖細、筍般白皙的手指放在琴絃上,撥動,悽涼柔和的樂聲從她的指尖溢位,猶如大雁的陣陣鳴唱,如訴如泣。

一曲結束,在場的所有人無不鼓掌,韓柳氏更是感動的流下兩行清淚。

“你怎麼知道,我此刻最想聽的就是這首曲子?”幽王不解的問道。

“我亂猜的,不過只要小舅舅高興就好。”韓安冉當然記得這首《平沙落雁》對幽王殿下有何意義,這是他與韓丹煙定情的曲子,現在她已經彈過了,就算下次韓丹煙再彈,幽王已經失去了知音的感概。

韓安冉的琴藝在韓丹煙面前,有點像在關公面前耍大刀。聽過韓丹煙琴聲的人,再聽到韓安冉彈琴只覺得,她只是個知道彈琴的,不懂曲中的含義。

唯一的先機,就是韓安冉比韓丹煙先彈過這首曲子。她一點也不怕這樣玩,反而把自己玩進幽王的坑裡。她是幽王的親侄女,哪有舅舅娶親侄女的事情,豈不是要被天下人詬病。幽王是個極為冷靜的人,才不會做出此等荒唐之事。

幽王覺得很落寞,隨後將心事壓下,輕笑著與安陽長公主,韓柳氏交談著。

“看來我今天是見不到康國公了。”來到康國公府,幽王便想起以往在這裡發生過的種種往事,手又開始癢了。

“小舅舅,今日機會難得,不如我們切磋一局。”韓安冉早就有所耳聞幽王的棋藝精湛,她的棋藝全是秦笙教的,後來還將秦笙那個小老師打敗。秦笙直呼,丟飯碗了,學生搶走先生那微薄的飯碗。

“蔓蔓也懂得下棋?”幽王很是意外,不想連康國公府的女流也有這般精才灩灩之人。

“略懂略懂。”韓安冉謙虛道。

安陽長公主端起白玉茶盞,輕輕的吹散飄渺上升的霧氣,抬眼瞥了女兒一樣。她家這個女兒什麼習性,她又不是不知道。跟韓政下棋時,將每一顆棋子的位置記得清清楚楚,一回頭,韓政在哪裡偷放了顆棋子都能被她發現。

侍女們撤下黃花梨小翹頭幾,抬上一張棋桌,韓安冉與幽王面對面在棋桌旁的金色蒲團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