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韓安冉每天都會轉到這裡,來找那扇消失的門,或者那扇門根本從未存在過。

“二百五,連我都開始懷疑,那天所見的,根本就是我眼花了。”韓安冉背靠著牆,沿著牆壁滑坐在地上,微微抬起臉。

突然她的後背重心失衡,跌落下去,眼前一暗。

颶風傭兵團小隊,整整在城外駐紮了半個月,前去打聽訊息的盜賊佈雷爾喜不自禁的跑回來,回報,“薩拉諾爾主城開了。刺殺大王子的刺客已經找到了。”

正在練劍的查德把劍收入劍鞘裡,語氣無溫的道,“那太好了。我們即刻準備出發,護送緹芬妮小姐進城。”

颶風傭兵團小隊順利進入薩拉諾爾主城,緹芬妮將完成任務的信物交給查德。查德代表傭兵小隊前往傭兵協會結交任務。

坐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上,查德一點也不覺得拘謹,含笑的幽藍色眸子睨像身旁的盜賊佈雷爾,“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不對勁。查德,我聽你的語氣,好像要與我們道別一樣。”火系法師賽琳娜歷來快言快語,剛說完,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指著查德厲聲問道,“你準備去追隨隊長。你瘋了,她可是光明教廷的聖女。你知道聖女是什麼意思嗎?依照她的天賦,你得孤家寡人一輩子,活在單相思裡。”

查德釋然的笑著,“那又如何。反正我就是喜歡她。我這條命就是她救的,就算不能跟她在一起,只要能在她的身邊,守護著她,那又何妨?”

那天的情景始終歷歷在目。他被一隻高階的魔獸咬傷,那隻魔獸的牙齒有毒。他把那隻魔獸殺了,可他的身體卻被毒液侵蝕,從手開始麻痺,直到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陽光穿過葳蕤繁茂的枝葉傾灑在土黃色的泥土地面,查德的雙眼逐漸渙散,眼前浮動著虛無的白光,微張的蒼白嘴唇拼命的吮吸著稀薄的空氣。

在即將昏倒之際,他看到一個小女孩朝他走來。明明滅滅的光線籠罩在小女生的後背,她蹲下來,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拍打著他的臉,“喂,醒醒。”入眼的那雙眼睛明亮透徹,仿若不染纖塵的水晶,一目瞭然的純淨瑩潤。

那雙漂亮的眸子,每當查德閉上雙眼便自動浮現在腦海中,無法忘懷。

他看過那個小女孩第一次殺人的恐懼,再到麻木。他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她的初衷,是這個亂世造就她的冰冷。其實她的心非常的柔軟,她只是用一層寒冰外衣將自己保護起來。

“查德,是我小看你了。”賽琳娜笑意促狹,輕拍了查德的手臂一下,“我支援你。那亞修你呢,你打算怎麼辦?”她看向一直沉默寡言的亞修。

“我打算留在這裡。”亞修頭一點,像在為自己加油鼓氣一樣。

“那好吧,人各有志,我也不多說什麼。就祝福兩位痴情種,能有情人終成眷屬吧。”賽琳娜誠摯的祝福道。

“謝謝。”亞修沒想到高傲的法師會開口祝福自己,唇角溢位一絲微笑。

韓安冉在柔軟的草地上翻了一個身,悠悠的坐起來,邊揉眼睛邊打哈欠,“真是的,那群僕人越發懶惰了。現在就連叫我起床都省了。不能因為我不用去教堂,就讓我自生自滅吧。”

黑貓真覺得敗給她了。從古堡掉到這種地方,她居然還有心情睡覺。好吧,睡就睡吧,居然還睡愣回去了。

“叮咚叮咚,恭喜遊戲玩家獲得真情告白,獎勵500點積分。”

“啊,不是吧?”黑貓覺得非常的不科學,韓安冉在此位面的性格真心非常的不討人喜歡,可居然有人喜歡她。大概是眼瞎了。

“什麼態度?不過那人的腦筋是否出問題了嗎?”韓安冉嘴上反駁著黑貓的態度,但還是打心裡認同黑貓的想法。

韓安冉已經進入一個自黑的死衚衕裡了。

查德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

韓安冉站起來,極目遠眺微燻的秋陽的灑落在一望無際的花叢中,幾顆稀疏的高大樹木投下濃淡不勻的陰影。

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只能憑感覺亂走。

她越走,越往密林深處走去。周圍的陽光越來越淡,直到遮天蔽日的樹杈將陽光擋盡。一路走來,就連一隻飛鳥走獸,哪怕是蟲子也好,可一個影子也沒有。

韓安冉氣餒極了,坐在突出地面的粗壯樹根上。“我到底走了多久了?總感覺走了很久很久,可是說久,又覺得沒有走完一天的時間。身子也不會累。”

黑貓搖頭,“本喵一直坐在初始介面的小屋裡,更加沒有時間概念。”在初始介面沒有黑與白之分,時間彷彿靜止了。

韓安冉一拍自己的腦袋,站起來,拍了拍裙擺上根本看不到的灰塵,抬起眼簾,映入眼中的是一堵土石牆。牆壁上有一扇編竹門,門上印著繁瑣的花紋,就像一筆一畫全是經過人工精心雕刻的。門框是用紅色的板磚框架起來,土石牆上爬滿了青翠的爬山虎藤蔓。

每一條爬山虎的藤蔓全朝著竹編門延伸,卻又在紅色板磚的門框外停下。裡面好像有什麼魔力吸引著它們,卻又令它們感到恐懼。

“二百五,你看門上有鎖,要不然我真的很想進去看看。”韓安冉輕笑著。反正她只是說笑而已。

黑貓也沒有當真。

韓安冉的話音剛落,感受手心好像握著一根冰涼的東西,攤開手心一看,“哇靠,真是說什麼就來什麼。”

“有鑰匙了,你不是想進去看看嗎?來都來了,進去看一下。”黑貓不懷好意的說道。

韓安冉真想扇自己兩個耳光,誰讓你嘴欠了!

她深吸一口氣,將鑰匙插入鑰匙孔裡,扭了幾下,“咚”的一聲門開了。

裡面是間四方形的石室,一張竹編的床,一張竹編的四方桌跟椅子,上面積滿了灰塵,一看便知是很久沒有人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