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真不習慣。

所以呢?他期待著她的下文,她卻閉口不言了。

什麼?

明知故問,福康安撇嘴一笑,你知道我想聽什麼。

他明明心裡清楚,卻偏要她說出口,戀戀不捨之辭,醞釀在心底是痛苦,難道宣之於口,就會輕松麼?我……捨不得你走。

似乎並不是如此,看來說與不說,皆是堵!

你以為,我就捨得你?她難過,他不能跟著傷感,逗她開懷才是他做丈夫應盡的責任,是以故作輕松地拍著她肩膀安慰道:

這不是特殊狀況嘛!不過你放心,我看皇上那意思,是想讓我做那陝甘總督,待我平了叛亂,安穩做總督時,必會派人回來接你去甘肅。你就乖乖在家,等我好訊息!

既如此,她也不好再說什麼,被他擁進懷中的她緊緊地摟著他腰身,閉眸感受他的溫度,珍惜這臨行前一天的相處。

這一夜,第一回過後,福康安平躺著,胸膛還在劇烈地跳動著,激烈戰果的餘溫自然難以消退,明珠又主動擁上他,手指在他身前不捨地輕繞著,

起初他以為她在畫圈,後來感覺到她應該是在寫字,便也不低頭去看,只伸出臂膀,讓她枕著,問她在寫什麼。

第三卷 河山入目空繁華 第一百三十二回 嘉勇侯爵

“你猜……”原本明珠只是故意逗他,以為筆畫太多,他不可能猜到,豈料他竟脫口而出,“明珠!”

他怎麼知曉?明珠頓時驚訝抬頭,只想到一種可能,“你偷看了?”

太小看他了!“需要看嗎?”

“可是筆畫那麼亂,你怎麼感覺得到?”這不應該啊,今兒個伊貝爾在她手中寫了幾個簡單的字,她皆未猜中,他又怎能輕易猜到?

微側首,他又在她額前印下一吻,柔聲輕笑著,“刻在心裡的兩個字,再熟悉不過,你怎麼寫我都感覺得到!”

“寫在你心口,到了甘肅,記得每日都要想我一遍。”雖明白是撒嬌的廢話,可她還是忍不住想去囑咐。

看她擔憂記掛的模樣,福康安心中又暖又甜,摟住她悄聲道:“不只想一遍,晚上會想很多遍,夢裡都是你……只是,抱不著你怎麼辦呢?”

抬眸迎上他壞笑的神色,明珠嘟嘴道:“自個兒解決唄,不然你還想如何?請個美人兒到軍營麼?”

“唔……”福康安假意贊道:“好主意!左右我請了你也不知曉!”

他倒是會想,“那請你做個大騙子,騙我一輩子,莫讓我發現,否則……”

面對夫人的威脅,他並不害怕,反而很是期待,“如何?”

至於如何,她還真不願去想象,“我不願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縱然你身屬於我,心不屬也不行,我會如何,你心裡清楚……”把話頭拋給他,明珠忽然心中鬱郁。

而他見她這般模樣,竟然張狂地笑了起來,笑了會子才緩聲道:“猶記得當初,你對我毫不在乎,額娘讓我納妾你也同意,那麼大方,如今,卻是小氣了!”回想前塵,再對比如今,福康安難免生出得意之色,垂眸問懷中人,“心變小了,只能容下我一個人,對不對?”

回擁著他,明珠心底有一瞬的患得患失,“的確是心胸狹窄了,還奢望你也只有我一個。”

“這詞兒用的不好,”福康安不喜歡這個說法,“奢望是不可能或者很難發生之事,而我自始至終只有只有你一個,你的夢已然成真,怎能說是奢望呢?”

原本凝重的氣氛又被他一句話逗笑了,來了興致的福康安讓她背過身去,說要給她也寫一個,讓她來猜,明珠卻是害怕猜不出來,哪料他竟威脅道:“猜不出來我可要懲罰你!”

她自然明白懲罰的含義,卻實在感覺不出他寫了什麼,胡亂猜了個瑤林二字,他竟說不對,當即翻過來將她壓住,驚叫一聲,明珠只正要推他,兩隻手腕卻被他同時鉗住,放在枕頭兩邊,動彈不得。

此刻的她還在想著那兩個字,執著地問他究竟寫了什麼,他卻笑眯眯望著她道:“手在按著你,沒空呢!不如,我用其他東西再寫一遍?”

“用什麼?”

尚未待她反應過來,他已低首,探柔輕繞,繞得她心慌推拒。

福康安卻很喜歡這般逗她,“騰不開手,我只好用舍來寫,再猜不出,我可要吃下你這個小笨蛋!”

努力壓制著心底渴求的聲音,明珠忿忿然,“才吃過,你又來?”

“沒吃飽……我們繼續……”而後他不再說話,領著她向雲頂攀爬……

六月,福康安統兵赴隆德,進攻靜寧底店,斬殺數千人,勢如破竹!攻破石峰堡,生擒張文慶等人,至此,回亂已解,甘肅逐漸安寧。

京中,乾隆聞訊,龍顏大悅,當即晉封福康安為嘉勇侯!又賞給禦用玉韘一枚,大荷包一對,小荷包二對。

下朝歸來的福長安立即趕往太夫人院中,彼時,明珠正帶了孩子來給太夫人請安,這福長安一進門便歡喜笑道:恭喜三嫂,如今已是侯爺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