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本格格面子大!我知道嫂嫂最喜歡我了!嘿嘿!多羅笑的得意,而後又問他究竟該給小四送什麼作為生辰賀禮。

福康安聽著不樂意了,別老是小四小四的叫我弟弟,那我排行老三豈不是叫小三?

哎?這個好聽!比瑤林好聽!我怎麼沒想到呢?哈哈!說著又笑了半晌,福康安拿她沒辦法,想了想對她道:四弟喜歡寶劍。

他身上不是有一把?

嗯,福康安點頭道:那是阿瑪贈與他的,他入宮後一直帶著。

贈人賀禮也這麼難,她府上寶貝不少,然而她絞盡腦汁就想挑個獨特的,能令福長安喜歡的,一時半會難以決定,左右離他生辰還有一段時日,多羅道:我考慮考慮罷!

他這個做哥哥的都沒想起來福長安的生辰快到了,她倒是上心!見多羅這般關懷福長安,福康安也覺欣慰。

午後,明珠才喝了藥躺下,郭絡羅氏攜了補品前來探望,身為女子,自然能理解她的苦楚,

我也曾小産過,前年已有六個月身孕,卻被人暗害滑了胎,是個男嬰……此事是郭絡羅氏心底的傷疤,自那之後,我再也懷不上孩子了。

她是福隆安的妻,也有人敢去謀害?不怕後果麼?明珠不由問道:被誰所害?

二爺的一個妾,雖然太夫人最後將她杖斃,可我的孩兒終是沒了,誰也補償不了。大夫說,以我的狀況,很難再有身孕,調理了兩年,至今也不見好轉……唉!這大約就是命罷!

如今再說起這些,唇角帶著一絲苦笑的郭絡羅氏似乎雲淡風輕,可一個女人,若不能生育,看著丈夫身邊的妾接二連三的有身孕,她心底的苦惱,又有誰能明瞭。

所以你現在也莫多想,調理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多子才多福啊!

明珠微微點了點頭,我明白,多謝二嫂。

富貴最怕攀比,人比人,氣死人。可痛楚一旦比較起來,明珠又忽覺自個兒並不是最悲哀之人。

然而,小産過後這五六日,日日腹內陣陣絞痛,躺著也無用,大夫來瞧,說是淤血未清,囑咐她定要按時喝藥,才好清除淤血。

那種痛,她又能與誰說,說了又如何,誰也不能替她挨著。是以福康安的任何安慰之辭於她而言都無足輕重,不是所有的錯誤都可以彌補。

這一日,福康安又來探望明珠,卻隻立在門外,不敢進去。恰巧雲霄端了藥出來,未料他在此,不由驚呼一聲,哎?少爺!

噓!福康安示意她小點聲。雲霄不明所以,這本就是少爺的家,他又不偷雞摸狗,何必小心翼翼?

福康安小聲問她,夫人睡了麼?

沒呢!雲霄淺淺一笑,才喝了藥躺下,少爺進去罷!

不,不,我就不進去了,省的招她厭煩。她難得心緒平靜,福康安不想惹她動怒,等她睡了,你知會我一聲,我再來看她。

是。雲霄脆聲應下,替夫人感動。

待明珠午睡醒來,正瞧見蘇果將紅梅插在瓶中,雪天寒風中,忽見豔麗一枝紅,分外明麗,明珠陰冷的心,霎時一暖,

紅梅開了?

是啊!可漂亮了!蘇果笑道:奴婢帶夫人去瞧瞧?

一旁的雲霄聞言趕忙道不可,夫人身子才好些。見不得風,我聽人家說,這坐小月子更傷身,千萬注意,免得以後落下病根兒。

哦!蘇果不懂,雲霄說什麼便是什麼,那等天暖了再。

過了兩三日,雪融天暖,日頭高升。又折了枝的福康安準備將這紅梅給蘇果,只因蘇果說明珠很是喜歡這花。

剛進院子,忽然瞧見明珠坐在院中,福康安當即把花枝背在身後,卻是欲蓋彌彰。看到他手中的花枝,明珠不禁問,屋裡的花枝是誰折的?

蘇果一愣,謊稱是奴婢。

是麼?明珠自是不信,厲色看著她,蘇果害怕她發脾氣,只是望望福康安不敢說話,

福康安只好承認,是我折的。

明珠遂叫蘇果將屋裡的花枝扔了。

福康安一聽急了,你討厭我也就罷了,花是無辜的,你何苦拿它出氣?

明珠不理會,見蘇果不敢動,自個兒起身進了屋,隔著窗將花枝扔到屋外。

散落一地的紅,似血在滴。福康安的心,又是一陣痛,想著烏爾木說的越挫越勇,才強忍著不去悲痛。他告訴自個兒,無妨,不就是被扔支花嘛!沒什麼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