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色大變, 原先裝著蠱毒屍體的那個大木桶不見了。當時我嚴令他們不能碰那東西, 等我回來銷毀,我這剛出去沒多久,東西就沒了?這如何不讓我又驚又怒?要知道,那蠱毒雖死, 但毒性未除, 這可是養蠱蟲最難得的養料。只要將這死掉的蠱蟲往活的蟲子裡一扔, 蟲子望風而動,大快朵爾,根本不需要讓蟲子自相殘殺, 就能養出十倍於普通蠱蟲的毒物來。而且吸食過凡人精血的蠱蟲之屍, 養出的還給我,更毒。

“東西呢?”我咬牙切齒。

我以為就算這些人不是東西, 會不聽我勸告亂勸這些東西,方老和戚爸爸也應該會勸著些, 結果事情的結果一樣糟糕。

東西沒了, 萬一被人拿去做壞事, 那我欠下的因果可就大了。

“被老常頭拿去了。這老東西是個研究毒物成痴的家夥, 一看到這些毒蟲, 眼睛都亮了, 不等我們反對, 就寶貝似的拿走了。還說你要回來了,讓你過去他那邊一趟,還放下話來, 說……”方老瞄了一眼我發青的臉色,又說,“他說,你到了港城竟然不去他那邊拜訪,真是不孝。”

臧老也說:“這老毒物,別人把蠱蟲當瘟神,他卻當寶。”

我說:“我到沒到港城,拜沒拜訪過他,與孝道扯上什麼關系?他又不是我師門中人。”

“他還真是你師門中人,按規矩,你還得管他叫師伯,只不過他很早來了港城發展,又失了你外公的足跡而已。”

老常頭?常?我在腦海裡過濾一遍外公曾經告訴過我的所有師伯的名字,沒有一個是姓常的。不過倒是有一個師伯的表弟倒是姓常,這人也不是門中弟子,只是早年曾經跟著師祖學過幾年醫道,卻對毒甚有研究,難道是他?若真是他,嚴格算起來,叫他一聲師伯倒也不為過。

“可是郗宏中大師伯的俗家表弟常銳師伯?”我終於想起來他的大名。

方老道:“不是他又是誰?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翩翩玉公子,讓大小姑娘臉紅尖叫的公子哥,沒想到臨了老了,竟然邋遢成這樣,簡直是個瘋老頭。”

臧老卻說:“他一直很邋遢的好吧?他也就是年輕的時候外表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其實家裡亂得很,臭襪子能燻死人。”

方老哈哈笑道:“我倒是忘了,早年他和你一道從軍過,在一個班裡呆過,一個戰壕打過鬼子。”

既然是熟悉的人拿走的,我倒也放心了不少,這個常銳師伯我聽外公提起過。聽說他煉毒成痴,只要是毒物的素材,他能得就得,得不到就是耍賴也要拿到。所以被人稱作老毒物。

聽說,他早在建國初期就去了港城,之後就再沒有他的訊息,以為他已經死在了港城,沒想到還能聽到他的名字。

但我還是有著小擔心,外公口中的常師伯或許是個正道人氏,但畢竟有這麼多年過去了,人都是會變的,何況是在這麼個玄門百花齊放,繁華而有經濟的地方,人心易變。

只是不幸中的萬幸,當時因為怕臧家人亂動這些東西而中毒,我不但用符籙封了氣息,還布了個小困陣,沒有我的親手相解,沒有本門獨解的手法,還真解不了。他怎麼拿回去,就還得怎麼給我乖乖的拿回來。

“怎麼,會出事?”方老見我臉色不好,便問道。

我搖頭:“他若無害人之心,但也不會出事,也就是一些吸食過精血的蠱蟲而已。若他有不法心思,又能破得了我的陣法,這東西能害人。”

方老和臧老面面相覷,兩人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會這樣嚴重。方老率先說:“我們以為,這東西已經死了,我們不能碰,但是老常頭是長年研究毒物的,應該不會怕了這東西,倒是沒想過這些。不過老常頭雖然煉毒成痴,但他不會拿這東西去害人,這一點我倒是可以保證。”

這些保證有什麼用?好在我在那些東西上面布了這些困陣,解陣的手法不對,就會立馬爆破這些東西,連渣都不會剩下,當時或許潛意識裡就是怕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又從兩位老人口中所知,當時給臧老算命的風水大師竟然就是這位常銳師伯。這位師伯雖然畢生致力於研究毒物,命理學倒也是精通,當年他們一起北伐一起抗日時,他閑著無聊,拉著他算的。臧老一開始不信,但後來命運真的按他算的這個大框子在走,這才不得不信。

後來在港城遇到,港城又是玄門興旺之地,自然更加信了。

直到,臧老的命運在前年發生交叉式的改變。再然後他開始生病,反複性的生病,再到現在的幾乎危及生命,便以為是命不能算,會越算越薄。也曾經以為是他算錯了,又叫其他大師級人物算過,清一色一樣的結果。他才發覺,可能真的是著了別人的道了。就像他的病,實則透著詭異。

臧老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眾人只知道是中了蠱毒,但是因何而中,卻無人知道。這些只有玄門中人才能真正得知,臧老的八字被人動了手腳。一個人的八字不能動,一旦動了,被人逆天改命,那便會把命數改了。但是要改回來,卻也麻煩,目前以我的水準,還改不回來。但是被動的風水卻是能變更回來,這些問題不大。

但在解決風水之前,吃飯最大。

柴老夫人早就命人在酒店備下了一桌酒菜,她也知道我們為了臧老的病,忙得一天沒有進食。酒店就在醫院所在的那條街上的龍宮酒店。名字取得極好,聽說開這家酒店的人是個西遊記迷,所以他取了個龍宮為店名。我當時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在想,怎麼沒取盤絲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