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我再努力去探視天眼中的場景, 卻已經化為點點虛妄,再也不見。

這就是目前天眼的一處短板,只會預測到最主要的場景,卻無法無時無刻的探視未來的場景。我在天眼裡看到的應該便是那個大佬最後的結局, 被脫水幹皮而死, 現實中的醫學是治不好的, 此事如果讓外公接手,用靈力結合鬼谷門獨特的八針之法,也能救回來, 但卻需要消耗大量的靈力, 就如同前世外公幫我續結眼神經的筋脈而元氣大損,最後活不到兩年便去了。

別說外公能不能救, 便是他真的能救,我也不會答應他為了一個毫不相幹的人而將自己的無視自己的性命。

但方老並不知道這些情況, 他只是講訴著他所知道的情況:“我那朋友現在身體雖然時不時地會去下醫院, 但目前還沒有出什麼狀況。嚴重的是他家的子孫, 早些年我見過他兩個兒子, 雖然那時他們還年輕, 但也是有為青年, 卻不曾想到, 這幾年沒見,竟然如此變質。如今為了家裡的財産,整日裡算計這算計那, 他們還以為掩藏得很好,卻哪裡知道這些都逃不過老狐貍之稱的臧生。臧生畢竟是經歷過大大小小戰役,又在上海灘打拼了那麼多年,他們那點心思,又如何能逃過他的眼目?這是讓他頭疼的地方,更讓他頭疼的卻是,目前沒有哪個子孫有才華有繼承他的家業,他面臨著死後無人繼承的危機。這才想起了真老,但真老已經消失很多年,他才託我代為打聽。”

只有我知道,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我分明在天眼中看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我的臉色更加蒼白,內心雖然波動,但是面色卻不現,只是逼著自己滴出了幾滴冷汗,這更加嚇壞了方老,他著急道:“怎麼?無救?小大師,可需要你外公出面?真老的本領我是親眼所見,當年我們打平定關,是他算到了可能出現的意外,又提前預防,又佈置陣法,我軍才大捷。他老人家出面,可能挽轉事態?”

我卻急急道:“不需要我外公出面,外公他已經封山不出,這次既然是我接的單子,自然由我出手。”

方老不放心地道:“小大師你,可行嗎?”

“方老的朋友並不是真正生病,而是被人下了降頭,若不救治,只怕會被吸幹血肉而亡。”我可不是嚇唬他,那是我天眼裡看到的最終那朋友的死亡結局。

方老真是嚇了一跳,他兩隻眼睛瞪了出來,死死地盯著我:“小大師,此話當真?”

“自然,救治宜早不宜晚,一旦他的命數和通身煞氣被蠶食盡,神仙下凡都束手無策了。”我平靜地說著,就像在談論今天天氣晴朗還是雨天那麼隨便,隨便到讓方老的心更加揪緊。

方老跳將起來,急匆匆地拿起書房案幾上的電話,飛快地撥下了一個號碼,但是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

“怎麼沒人接聽?難道真是出事了?”方老自言自語,“奇怪,就算家裡沒人,也有保姆,怎麼會無人接聽?真是奇了怪了。”

我想到了天眼中看到的,提了一句:“只怕真的可能出事了。”

方老也覺得此事遠沒自己認為的那麼簡單,又急急地撥打了幾次 ,依然無人接聽。

方老這才作罷,望著我的眼神顯得很無助。能看得出來,方老對這位朋友是真心的,否則也不會如此費心費力。

“方老有那邊的手機?如果他們出去了,可能座機就沒人接。”我實在看不過去,便提醒道。

“手機?”方老一臉的懵懂。

“就是大哥大,我見師兄用過,港城那邊應該早就有了,方老不妨試試。”我解釋。

方老一拍腦袋,嘀咕道:“真是關心則亂,怎麼把那個大磚頭忘了,老友曾經千叮囑萬囑咐,萬一家裡的電話沒人接,便打那個叫‘大哥大”磚頭。聽說是個高科技的東西,能隨身而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方老因為從來沒有接觸過大哥大,自然也就不知道它的方便。雖然這東西太大,拿著礙事,但不得不承認在當時並沒有靈巧手機的情況下,就是這麼個大部頭往往給人便利。

方老從案幾的哪個犄角旮旯裡找到了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面就寫有手機號碼。他撥通,嘟嘟地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他一開口就道:“老臧啊,找你可真不容易啊。”

那邊停頓了會,才說:“方爺爺,是我。”

“小貓貓?”方老怔了怔,“怎麼是你接的電話?你爺爺呢?”

我卻掩嘴偷笑,這都取的什麼名字,戚寶寶的表哥被取了“老鼠”的綽號,這個人又被叫了“貓貓”,怎麼都是動物?

那名叫“貓貓”的少年抽泣了下,說:“方爺爺,我爺爺被送進了搶救室,現在還在裡面搶救,好久了。”說著,又嗚嗚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