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看樣子像是去南天庭。”

“他要走著去?”

幾個膽子肥的魔族已經殷勤的將自己的鑽雲車,飛天毯之類的獻了上去,熱淚盈眶道:“老妖大人,您要去哪裡,是不是要去踏平南天庭,我們已經等了很長的時間了,請您坐我們的車。”

滄浪終於走夠了,他招來一片矮雲,飛身而上,蔽虧於排匝濃雲之中。

他法力雖然所剩無幾但駕雲的能力還是有的,寒花仙緊緊的跟在他身後,生怕出什麼問題。

暮沉早就聽到了訊息,他端坐在殿中,神色鬱冷,就連池子裡那吞雲吐霧的龍口都被嚇得凝結成冰。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的紫金劍,紫金劍那冰涼骨質的觸感讓他的心又稍稍安定了。

紫金劍是慈悲之劍,自遠古而起就屹立在天地混沌之中,它孤傲正義,在迦山孤獨的等了幾億年,誓要尋找配的上它的人。

直到遇到了暮沉。

那個時候暮沉弱小,平凡,如草芥般毫不起眼,紫金劍卻一眼相中了他,從此萬年跟隨。

此後無論暮沉取得了如何了不起的成就,他都無法忘記當年在迦山的一瞥,它的認可與跟隨,讓他永遠感激不已,生死難忘。

“我是誰?我是紫金劍所選中之人,最強的劍選最強的人,我又何必去懼怕螻蟻。”

滄浪只差一步就踏足了南天庭,他不用天兵攔就將腳步頓在了那裡:“今日請各神魔凡族見證,我與南天帝在此做個了斷。”

寒花仙騎著仙鶴遠遠的跟在後面並未上前阻止。

他知道這件事他阻止不了。

崑山並不在這裡,在她眼睜睜的看著滄浪上了南天庭之後,她就悄悄的返回了,獨自回到了昆侖山,守在生魂池破落的身邊。

生魂池維持了破落幾十年的生命,但它終究是刀靈,本就該消亡了,逆天改命附在人身上,強撐了這麼多年終於還是支撐不住了。

他眼睛裡的光一點點的暗淡下去,眼睛看向南天庭的地方,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我還能再看見他一眼嗎?”

崑山將頭依靠在冰涼的柱子上,苦苦一笑。

崑山知道他要做什麼,可她阻止不了,強留的終究留不住,他要做的事,如果不做會永遠都不開心。

三千年前,她不知道阻止不了,如今她知道她還是阻止不了。

她已經悲觀的遇見到了結果,如果他再死了。

那麼,她再也不去找他了,從今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崑山閉上眼睛對手下道:“如果是好訊息就來叫我,如果是壞訊息就別來打擾我。”

滄浪裡立於雲端,衣袂翻飛,靜靜地看著暮沉走出來。

滿天神魔聚集在南北天分界處,各路霞光交橫天際,彩霧散滿,鹿角麒蹄,丫丫叉叉。

暮沉乘攆而至,袞冕玄袍,披霞踏雲,渾身上下蘇光流爛。

就如同當年燭皖一般用金堆玉砌來掩飾心中的焦躁。

滄浪一身黑袍,暗如夜,沉如幽谷,他雙目如星,平和的望著暮沉。

暮沉問:“滄浪,好久不見,自四千年前的裂縫之門後你就消失了,大家都以為你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