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五十萬妖兵,天南地北,什麼奇葩都有,又各自妄自尊大,整日雞飛狗跳,崑山一道嚴令之後,他們將明面上鬥轉為地下鬥。

耐人尋味的是最讓崑山頭疼的極部竟然成了遵紀守法的模兵。

崑山便從極部中抽取三千殺伐決斷的狠角色,訓練之後,調到各部做令官,才慢慢剎住他們的桀驁不馴。

但依舊跟天庭訓練有素的神兵沒法比。

崑山每次看見這群雜毛,越發迫切的想擁有神兵。

崑山站在寒新樓塔之上遙望昆侖山的方向,下一步,她要得到昆侖山,得到昭績臺,將封仙之途握在自己手上。

呃,不對,好像還有一件事沒有做,是什麼事呢?

崑山閉上眼睛就是那群罵罵咧咧的雜毛軍,搞的焦頭爛額,都焦成傻子了。

好像不是很重要,不然怎麼會想不起來,直到崑山看見了一個送點心的少年小妖,她才猛然想起來。

當崑山趕到的時候,悽涼的小河已經在罪堂旁崑山一個月,眼看弟弟即將嗝屁,眼睛都要哭腫了。

他看見崑山的那一刻激動的手舞足蹈:“婆婆婆婆,我在這兒!”

崑山縱下雲頭問:“你弟弟死了嗎?”

小河覺得這婆婆說話的風格真的是好聽。

小河擦擦眼淚道:“婆婆,我在這裡等了你一個月,可是又要照看弟弟,我就兩邊跑,又不敢在家呆的太久,分身乏術,擔驚受怕,怕你不來,我已經要絕望了。”

崑山很能領會小河的絕望,頗為自責:“我是有事耽擱了,小河你帶我去見你弟弟。”

小河笑道:“沒關系,只要婆婆能來就行。”他喜出望外的帶著崑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那是荒野中的一棵歪脖子老樹,小河蹲下去用手指在樹壁上敲了三下,又起身踹了兩腳,又搞了半天神神叨叨的儀式。

崑山在一旁靜靜地等著他,心中暗暗覺得好笑,又覺得心酸。

小河緊張的拉起崑山的衣袖,抬眼看著崑山,崑山點頭,拉過他的手,小河只覺這位婆婆的手當真是溫潤如玉,竟有産生幾分羞澀,他閉上眼睛嘴裡念念有詞:“那麼阿尼多破也。”

話音才落,二人已經進得樹洞裡去了。

樹不過是個障眼法,裡面的空間遠比一棵樹要大的多,牆上無數火蟲羅列,將空間照亮。

內設石桌,石凳,石床。

石床上青縵半垂,透出床上蜷縮著一個少年。

崑山掰過少年的青白若霜的臉,見他已經是氣若遊絲,命懸一線。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崑山問。

“弟弟小起就病懨懨的,幾乎沒有下過床。”

崑山道:“他是凡人。”

“弟弟是小時候撿來的,的的確確是凡人。”

崑山道:“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續命,不過代價太……”她的話說了一半戛然而止。

因為她聽到了穿上的少年虛弱的喊自己的名字:“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