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氣僅僅持續了半天。傍晚時分,突如其來的大風吹來一片烏雲,再次遮住金燦燦的陽光。看來又是一個不太平的夜晚,城田永美想。她將視線從窗戶轉向俯臥在病床上呼呼大睡的由利,一陣難以抑制的悲傷湧上心頭。

下午接到宮野鈴的電話,城田永美第一時間趕到醫院,看到宮野勝一不知為何居然也在。見她趕到,勝一隻說了一句“家裡還有事”就離開了。她本想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由利在醫院待得好好的卻突然跑出去還把自己弄得昏迷,但是沒有人回答。好在,醫生幫她寬了心,由利只是身體虛弱,好好休息就可以恢復。但是當其他人陸續離開,病房裡只剩她和還在睡覺的由利,她心裡數不清的疑慮開始逐漸升騰,讓她越發感到不安。

也許應該問問由利,為什麼不殺死宮野季美。或者問問她,為什麼要騙自己,為什麼要違抗命令。可是,她會如實回答嗎?突然,城田永美想起由利前不久跟她說過的一番話。

“如果真的有一天,琴酒用槍指著你的腦袋,讓你朝我開槍的話……

“你千萬不要猶豫。

“你一定要果斷地開槍。”

記得當時由利說她是突發奇想,當時自己就隱隱擔心由利會不會站到自己的對立面。如今看來,當初的擔心就要變成現實了。城田永美重重地嘆了口氣,煩躁地用手支著額頭。

“什麼事讓我們的城田警官這麼發愁啊?”床頭的方向傳來一聲輕笑,城田永美抬頭一看,由利正眯著眼睛看著她,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

“還不是因為你!”城田永美心裡一陣波濤洶湧,但是一肚子的疑慮說出口卻只剩下一句,“好點了嗎?”

“承蒙關照,我很好。”由利慢慢翻了個身坐起來,輕輕靠在枕頭上,“說吧,出什麼事了?”

“沒……”

“你可不是那種閒著沒事喜歡哀嘆的人。”由利說,“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了?”

城田永美看著由利眼裡的關切,突然鼻子一酸。她慌亂地站起來,急促說了句“我去洗手間”,轉身逃也似的跑出病房。

不妙啊……由利輕輕嘆了口氣。城田永美屬於那種沒什麼城府的人,有什麼心事幾乎都寫在臉上。看她的樣子,八成是發現了問題。由利從枕頭邊拿起讓衝矢昴幫她搞來的手機,剛要撥柯南的號碼,就聽見房門吱呀一聲,扭頭一看,柯南正好推門進來,身後跟著拎著飯盒的明美。

“姑奶奶您可算睡醒了。”柯南雖然嘴上不說,心裡還是鬆了口氣。

“我猜你又餓了。”明美放下飯盒,“燒茄子,清蒸鱸魚,還有香菇雞絲粥。按醫生說的,我做得儘量清淡些。”

由利卻只是看了看飯盒,然後一臉愁容地靠在枕頭上盯著天花板出神。

“出什麼事了?”明美意識到不對勁,能讓這貨對美食失去興趣,肯定是出大事了。

“是為琴蕾的事發愁嗎?”柯南說,“茱蒂老師告訴我,琴蕾去過宮野家,指名道姓要找季美。她也許……”

“不是也許是肯定。”由利定了定神,“我猜她在糾結該不該報告琴酒。不管她如何選擇,都可能給季美帶來危險。”

“那得趕緊把她控制起來啊!”明美有些著急。

“恐怕不行。”柯南搖了搖頭,“我們得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平白無故地把琴蕾抓起來,琴酒一定會起疑。”

“理由還不好找?”明美覺得他想得太多,“讓他們以為琴蕾的身份暴露了不就行了?”

“沒那麼簡單。”柯南還是搖頭,“琴酒老奸巨猾,如果說琴蕾的身份毫無徵兆地暴露,他肯定不信。”

“說不定還會懷疑是我有問題。”由利補充。

“那正好,讓他們以為你們兩個一起暴露了,把你撤出來。”

“不到必要的時候,我是不會撤的。為了我的計劃,我們付出的代價很大,好不容易抓住阿拉克,有了些進展,如此關鍵的時候我不能撤。”看著明美一臉焦急,由利安慰似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你自己不是也說過嘛,逃避是沒辦法迴轉命運的。”

“我知道,可是……”

“這是我的選擇。”由利的語氣堅定起來,“其實當初我可以選擇藉著馬丁尼消失的契機讓自己蟄伏起來,以我的能力想改頭換面讓組織找不到我並不難,但是我不想躲起來等著別人幫我解決麻煩。至於現在……”她捧起飯盒,“琴蕾的麻煩是我引起的,我會想辦法解決它。”

“你覺得琴蕾會不會報告琴酒?”柯南有些不放心。

“我認為她選擇隱瞞的可能性更大。”由利一邊往嘴裡塞食物一邊說,“畢竟我回到組織後一直跟她一起活動,如果讓琴酒發現我有問題,她也會受牽連。就算她不顧及朋友的情分,只要她認真思考一下就會明白,選擇隱瞞對她更有利。”

“那她會獨自解決這件事對吧?”柯南思索,“她很可能會攻擊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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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