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燈亮了,由利將腳挪到油門上,緩緩踩了下去。

“你讓我……開槍?”

由利的嘴角再次緩緩翹起:“嗯,不要有任何猶豫,記住了嗎?”

城田永美感覺喉嚨發緊。她張開嘴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整整五分鐘過去了,她終於竭盡全力擠出一句“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因我而死。就這麼簡單。”

“可是……你為什麼會覺得未來會發生這種事?”

“我說過,我只是突發奇想。”由利微微一笑。

不,你絕對不是突發奇想。城田永美扭過頭看著車窗外不斷向後掠去的街景,心裡傳來一陣刺痛。這麼說,你真的變了。難道說,你會變成組織的敵人,也會變成,我的敵人……嗎?但是就算變成敵人,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由利輕輕扶著方向盤,用餘光觀察著城田永美的反應。從一開始,理智就告訴她,接近城田永美是一步險招,因為城田永美對她——或者說是過去的她——太瞭解了,她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會被城田永美看在眼裡,但是她還是決定這麼做。也許是因為愧疚?她始終希望能給城田永美一個從組織中脫身的機會,畢竟她會陷入組織,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今,城田永美已經產生了疑惑,既然因為該死的好奇心還有一次次嘴欠不小心把自己的底牌掀了一半,那不如將錯就錯,直接把牌攤到檯面上來,讓城田永美感受自己對她的信任,這樣一來等於向她表達了誠意,反而比遮遮掩掩更安全。至少現在看來,城田永美應該不會把她的疑惑報告給琴酒,自己暫時可以放心大膽地調查那種藥。

一想起那種藥,由利就忍不住皺眉。從遠藤雅彥的事來看,那個杉崎真吾還在不斷尋找新的試驗品,如果不快點行動,就像柯南所說,一定會有新的受害者出現。

…………

蠢貨!

我就知道,這傢伙遲早會壞事。

以為混在人群裡就可以恣意妄為?怎麼這麼天真?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大喊大叫,真當大家都是傻子?

我一直對他不放心,從川島家那件事後我就很不放心。這傢伙把自己的真名透露給小白鼠就是一個敗筆。現在我敢肯定,杉崎真吾這個名字已經進入了警方的視線,他們順藤摸瓜就能找到上·杉心理諮詢室,我幾年來構建的實驗室就這樣暴露了。

也許到了該斷舍離的時候了……

不,不不,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我還有一步棋沒走呢。

…………

宮野真造很煩。

回公司上班的第一天,鈴木史郎一如既往地和藹可親,同事們也都湊上來噓寒問暖,讓他心裡倍感親切。然而,午休時間,一則“高中生綁炸彈”的新聞報道又讓他的心情變糟。記者和攝影師的努力,讓他得以在影片畫面的角落裡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清水由利。

又是這傢伙!真造無奈地別過頭去對付自己的午飯。清水由利這個人給他帶來太多疑惑,他想搞清楚,卻又有所顧忌,尤其是想起之前那個奇怪的夢,他的心就隱隱作痛。糾結再三,他還是決定聽從夢裡亞紀的勸告,不去深究那個女人的事。可是……

“宮野老弟。”小職員田島端著咖啡杯坐到真造旁邊的空位上,“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真造看出他的表情並沒有語氣那麼輕鬆,於是簡單寒暄幾句便問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其實……”田島壓低了聲音說,“聽說你認識名偵探毛利小五郎,能不能幫我聯絡他?”

“毛利先生?”真造一愣,“你要委託他?”

“準確來說是我叔叔。”田島說。“兩天前,我叔叔跟我說,想讓我介紹一位偵探幫他調查一件事……”

田島的叔叔田島中平在海邊擁有一艘遊艇。三個多月前的一天,田島中平和女兒去海邊打掃遊艇,意外地在岸邊發現一個渾身溼透、遍體鱗傷的女人。父女倆將女人扶到遊艇上,詢問她的姓名、住址,但是女人一臉茫然,無論怎麼問都不回答,從她身上也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物品。就在父女倆準備報警求助時,女人突然抱著腦袋哀嚎起來,做過醫生的田島中平突然意識到女人可能是頭部受傷造成了記憶喪失,而且從女人渾身是傷來看,她很可能是遭到仇家追殺,田島中平認為在她沒有恢復記憶前貿然報警可能反而會給她帶來危險。於是他和女兒商量後決定暫時先把女人帶回家照顧,等她恢復記憶再找警察幫忙。

“可是三個多月過去,那個女人的記憶還是沒有恢復,叔叔覺得不能再拖下去,於是決定找偵探幫忙。”田島說,“宮野老弟,請你可一定幫幫忙啊!”

“沒問題。”真造拿出手機打給毛利,約定第二天由田島中平帶著那個女人去事務所見他。

時間很快來到下班時間,真造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突然接到城田永美的電話,要約他共進晚餐。真造頓感頭大,急忙敷衍幾句結束通話電話,逃也似地跑出公司大樓卻發現城田永美的車已經停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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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費的晚餐你都不感興趣?”城田永美從車窗探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