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大袖一揮,白色的霧氣散去,一片翠綠色的竹林顯露出來。

一抹白色沖過來,裴枕雙手飛快捏了個決,頓時一個透明的結界擋在幾步外,狐妖一下就被攔住了。

她氣急敗壞,一雙鋒利潰爛的爪子猛地一揮,在結界上撕撓,由靈氣凝聚成的結界流轉速度飛快。

這狐妖道行了得,裴枕飛快對沈遲說:“找個地方躲起來。”

沈遲應了一聲,十分惜命地跑到幾十米遠的竹林後面,整個人躲在青綠色的竹子後面,探出一個腦袋出來觀戰。

二人的動作都十分迅速,只能看兩道白光閃過,在空中招招直取對方命門。

裴枕落地,從腰間抽出他的那把扇子,濃墨重彩的山水畫徐徐開啟,裴枕一甩,那把扇子直直朝她飛去。

他雙手合掌,拇指與食指探出,口中默唸幾句咒語,隨後雙臂展開,揮動。

那扇子左右顫動,而後分身出了數十把,扇子輕薄,扇尖鋒利無比,圃一繞在狐妖周圍轉動,圍成一個圈將狐貍包圍,把把扇子竟有刀光劍影的感覺。

狐妖周旋於扇子之間,鼻尖煽動,她惱怒地呲牙,卻不敢輕舉妄動,一把長長的尾巴被激的高高抬起。

狐妖一人難敵眾劍,她那雙杏仁形的眼睛一眯,按耐住撲上去撕碎扇子的想法,審時度勢地想:

裴枕始終不敢和她近身打鬥,想必是不擅長近攻,只要她……

她一股作氣,在手中聚起一段妖氣,作勢要從西邊突圍出去,臨了又驀地朝面前的一把扇子擊去 ,那扇子頓時化作白氣,一下便被打消散了。

她心中一喜,找到機會了!

狐妖找到突破口便一下子殺出了重圍,裴枕見狀嘴角一勾。

狐貍的身形嬌小,輕易就躲過身後幾把扇子的乘勝追擊,她飛快跑來,幾個彈跳間便躍到了裴枕胸前。

她的後肢勾住了裴枕的白玉腰帶穩住身形,而後鋒利的指甲探出,對著裴枕心髒的位置就要刺進去。

然而不等她有所動作,裴枕就那樣面帶愉悅地,早有預料地,在她額頭一點。

時間好像靜止了,只有樹葉在輕微晃動,幾片竹葉在空中打了個旋,飄飄往下墜。

“演夠了?”裴枕聲音清冷:“該我了。”

他指尖凝聚起來一團靈氣,就要打入她的體內,屆時她將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不要——”

嘶聲裂肺的求饒聲打斷了裴枕的施法,他冷淡地看過去,只見那身形鶴立的知縣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他唇色蒼白,看上去命不久矣。

“求裴公子放她一命,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縱容,才造成了如今這個局面。”

“沒殺了你,才是我的錯。”裴枕冷冷道。

沈遲貓著腰躲在竹林裡,他看到知縣身上有傷,滲出的血凝在衣服上成了暗紅色,臉頰也多有擦傷。

雖然不清楚知縣怎麼了,但是看樣子,他還給這個狐妖求情,似乎是和這個狐妖是一起的……

難怪裴枕這麼生氣。

原來,他們都被知縣和夫人騙了。

知縣“撲通”,跪在地上求饒:“小人自知罪孽深重,自會請纓革去知縣身份,帶罪入獄,可是阿紫修煉不易,到此地步純屬一步踏錯,大人想要怎麼處置她都行,還請留她一條小命!”

狐妖雖被定住了身形,但是眼珠子咕嚕咕嚕轉,顯然有話要說,裴枕隔空在她唇邊一點,她的嘴巴就能動了。

她解開封印的第一時間不是與知縣互訴衷腸,而是滿臉不可置信:

“阿葉,你早就知道我是狐貍所變?”

裴枕眉毛微皺,沈遲在竹子後頭聽著驚詫不已。

什麼意思?敢情他們兩個不是一夥的?

知縣啞然:“阿紫,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遙兒她娘。”

阿紫頓時崩潰:“閉嘴!”

“若不是為了維持這副人身,我就不會以身涉險殺了汪寬和柳志,而如今你告訴我你知道我本就是狐貍?!”

面對阿紫的質問,知縣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