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球翻轉,在它的另一面滴了兩滴血,那血迅速滲入,宛如羽毛擴散,和沈遲的那一片血跡遙相呼應。

空氣中頓時多了另一種氣味,沈遲輕嗅,那是裴枕身上常有的香氣,此時此刻比任何時候都要濃烈。

隨著血跡停止了滲入,裴枕手上飛快捏了幾個決,珠子光芒大盛,閃動了一下,快到沈遲都要以為是他眼花了,而後裴枕將珠子拿給了沈遲。

沈遲稀奇地將它翻來覆去地打量,那圓珠表面光滑無比,摸著沒有一絲血跡,拿到鼻尖聞了聞,有淡淡的香氣。

看過不少話本子的沈遲心想,這是和他結契了嗎?

往後,他需要獻祭給他時間、生命,誓死守護在他身邊嗎?

裴枕叮囑他:“切記,洗漱換衣都不許摘下來。”

這是怕他跑了。沈遲沒聲好氣地答應了:“知道了,我不摘就是了。”

……

……

白天在現場受刺激,晚上被裴枕刺激,氣呼呼的沈遲等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房間,已經是四更天了,再多睡三個時辰,天就該亮了。

沈遲疲憊地脫去外衣,幾乎是沾床即睡,他後知後覺想起裴枕和他分別時說,知縣應該已經知道他們二人夜闖書院的事了。

那時裴枕在他面前搖著扇子,他不解地問:“那我們要將發現妖怪的這件事情告訴知縣嗎?”

裴枕眼中神色莫辨,隱隱有些愉悅:“暗處的妖怪肯定關注著我們都一舉一動,我們若是說有什麼新發現,你說,該急的人是誰呢?”

沈遲明白了:“相當於我們放出訊息後,給它來個甕中捉鼈了,屆時它就會露出馬腳了。”

裴枕的扇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扇風,那雙丹鳳眼似若無意地掃過他,說:“今晚睡個好覺,明日起來就有結果了。”

沈遲疑惑不解,但裴枕沒有和他解釋什麼就讓他回房間了。

香爐嫋嫋,房間寂靜一片,床上有呼吸聲起伏,蜀繡的鴛鴦繡被子沒有蓋嚴實,露出了一雙白皙秀致的腳裸。

那枚香囊被他貼身攜帶在身上,裡麵包裹著的渾圓的珠子從他的腰側滑落,在被子和身體之間有些咯。

沈遲沉沉入睡,做夢鼻尖都縈繞著裴枕身上的這股氣味……比起他的氣味來說很淡,卻莫名的……很安心。

沈遲白日累的狠了,無知覺地睡的很香,就連門簷輕響,一股異香飄入室內都毫無所察。

輕紗飄在地上,來人腳步虛浮,輕輕踏在地上無聲無息。

一雙柔弱無骨的玉手劃拉了一下他的腳心,沈遲輕輕嘟囔了一句,而後縮了縮腳。

那雙手的主人愉悅地笑出了聲,它來到沈遲面前,貼的極近,仔細打量他的眉眼,而後朝他吹了口氣。

白色紫色粉色交雜彷彿一團極細絲線的霧氣,鑽入了沈遲鼻腔中。

沈遲睡的很沉,潛意識察覺到不對,想要醒來卻被魘住了似的,額頭上漸漸析出大顆的汗水,臉上也浮現出不正常的潮紅。

“咦?童男?”

那人的手點上了他的唇,感受著沈遲夢裡豐沛的情緒,埋在他脖子上輕輕嗅了一口氣:

“怪不得這麼嫩。”

沒過多久,它便雙眼迷離,如夢似幻地嘆了一口氣,攀附上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