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附近所有的畫舫都停了,湖邊也沒有人來遊玩,昔日熱鬧的景象不再。

那艘畫舫停在岸邊,簾幕輕垂,畫舫上的欄杆雕琢精緻,朱紅色的紅木鏤空處隱隱可見裡面寬敞的軟塌,可惜不論是木板還是榻上,都濺上了鮮血,隱約可見當時慘狀。

附近已經圍線封鎖,閑雜人等一律不能進入線內,看不到現場,這給了百姓們很大的想象力,一時間滿市井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已經過去兩天,那血呈暗紅狀,腥味撲鼻,在場的人無一不皺起了眉。

“這便是兇案現場。”

知縣問:“可有查到這書生死前有什麼不對勁?”

“有!”一個負責查案的巡檢道:“這書生雖考中秀才,進入縣學繼續讀書,但他許是沒有更大的志向了,他的同窗說不止一次聽到他說去鄉試不如回鄉下。”

聽這話縣尉嗤鼻:“不思進取!”

裴枕挑眉。

沒有更大的志向也不是他被殺害的理由,反而,每年考中舉人的就那幾個人,多一個這種無大志向的人,他們就少一個競爭對手,同在書院裡的人應該喜聞樂見才對,怎麼會對他下手?

有點意思。

巡檢繼續道:“這書生名柳志,家中不富裕,爹孃雖健在但均身體有疾,柳志考取秀才後便到了縣城繼續求學,家裡留有一個年紀尚小的弟弟在家中照顧雙親,而柳志一個月前迷上了博揜。”

也就是賭博。

裴枕沉思:“一個家境貧寒的人,去博揜?家裡可生變數急需要用錢?”

巡檢特地去他家中看過:“這倒沒有,爹孃一切如舊,只說柳志已經三個月未給他們去信了。”

“那是有些奇怪。”裴枕繼續道:“是不是與賭坊裡誰結仇了?”

巡檢佩服:“公子一猜就猜中了,是的,賭坊裡有人說看到他與一潑皮賭錢,柳志屢賭屢贏,可惜沒多久就被人發現他是出老千,那潑皮十分生氣,讓柳志將從他手中贏的錢還回來。”

錢估計已經花掉了,怎麼可能還還回去?所以潑皮要不到錢,就對他痛下殺手?

這倒說得通。

裴枕思襯,問:“那這潑皮抓到了嗎?”

“出事的時候有人看到他在岸上轉悠,作案嫌疑十分大,官府在接到報案後立馬將此人緝拿歸案,但這人咬死不承認自己殺了柳志,也未曾在他家中發現帶血的衣服,不過他事發後就丟掉了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