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遲瞪圓了眼睛。

這個人怎麼看也就二十五六,不過比他大十歲一點就要當他義父,這不是佔便宜是什麼,而且他到底是個妖……

她娘合計一拍手,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止不住地高興:“好!好!”

沈遲在家又呆了片刻,沈遲的包裹收拾好後,便和他娘告辭踏上了返程的路。

又回到了那條小路。

裴枕光看著這條路就一頭黑線,等離了沈遲他孃的視線,他拎起沈遲的衣襟,瞬息之間便移了百丈遠。

沈遲一張嘴灌了一口的風:“如果被人看見怎麼辦?”

“那我自會挖了他的眼睛。”裴枕冷冷說道。

沈遲脖子一縮,後背冷颼颼的。

好嘛,她娘一不在了,這個人就原形畢露了,剛才那個溫和知禮的人去哪了。

二人在天上飛,可以看到全村的景象,可是沈遲不敢睜開眼睛。

裴枕嘴角一勾:“遲兒,睜眼看看,說不定下面還有你認識的叔嬸呢。”

這聲遲兒叫的沈遲雞皮疙瘩起來了,卻不敢說話,衣領還被裴枕拎在手裡,怕他把他丟下去,於是沈遲縮著脖子做鵪鶉狀,一句話不說,以示抗爭。

裴枕頑劣心起,他又想起什麼,道:“你娘把你託付給我了,叫一聲爹來聽聽。”

耳畔的聲音滿是戲謔,沈遲卻不敢躲開,他們疾駛過綠油油的農田和紅磚粉牆,他胃裡翻滾,有些暈眩。

我呸,你個老妖怪。沈遲在心裡輕聲罵道。

裴枕突然想到:“對了,你親爹呢?”

沈遲一愣,含糊說:“應該是死了。”

“應該?”

沈遲一提到他爹,整個人就焉下去了,他悶悶道:“我沒見過他,我娘說他應徵去了,說好開春的時候就回來的,結果遲遲未歸。”

裴枕瞭然:“所以你叫沈遲?”

春日遲遲,不見故人歸。

沈遲點頭。

其實他還好,畢竟從出生就沒見過他爹,頂多上村塾的時候聽到其他小孩談論爹孃,他會傷感一下,傷心自己為什麼和其他人不一樣。

但是他現在已經大了,早都沒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