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九也很沮喪:“是啊是啊,上次鎮壓禍疫都還先正神的性命呢,正神力量那麼強大也只是勉強將禍疫封印了,就憑我們幾個,哪裡能和禍疫抗衡呢?”

沈遲耳朵又開始轟鳴,他甚至都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心髒又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噬咬的疼痛,他嚥下喉嚨裡翻湧的鮮血:

“好了......當務之急,先想辦法從這裡出去。然後,你們再與天界取得聯系......此事關系三界,務必請出正神來鎮壓禍疫就是了......”

“喂,不是吧沈遲......”句芒往後退了一步,半手擋臉,不想看這麼血腥的場景:“我的天吶,你怎麼說著說著就吐血了?”

暗紅色的血液從沈遲嘴角滑落,他喉結滾動,抬手,反手擦去了。

裴枕抓住沈遲的手腕,探了一下他的脈象,一時間,整個人愣在原地。

烏音不明所以地問:“怎麼了?”

烏鄞在沈遲旁邊,見裴枕臉色不對,他在沈遲另一隻手手腕上把了一下他的脈博。

沈遲抬眼,一雙漆黑的眼睛如看一灘死水般冷冷地看著他。

烏鄞:“脈搏觸及即散,脈管下如有百足蟲蠕動,卻摸不到實在的搏動,又似握流沙於掌心,愈用力愈難捕捉其形。”

句芒大驚:“這是......”

烏鄞:“絕脈。”

其他人頓時大驚,小神女懵懵地問:“絕脈是什麼!?”

句芒也稍微懂些脈象,他詫異道:“絕脈是將死之人的脈象。”

“什麼?沈遲,你怎麼這麼嚴重!”小十九頓時“嗚哇”一聲,她從盧風身上飛下來,撲到沈遲懷中哇哇亂哭:

“哇,沈遲!你別死啊啊啊!”

烏音難以接受,眼睛睜大,滿臉不可置信:“為何會這樣?”

“哭什麼?”沈遲摸索著摸到了小十九的頭拍了拍,勾住她的披帛把她丟給盧風,喘了口氣,勉力說:

“......我又沒死。”

[別掙紮了。]

[別掙紮了。]

沈遲眼前的世界越來越虛幻,整個人就像處於一個五彩筒中,四周五光十色,甚至神智開始模糊,眼前的畫面一下近一下遠。

[快聽我的話,把他們都殺了。]

[要我幫你一把嗎?]

句芒的聲音有些噪耳:“喂,沈遲,你怎麼回事啊,你身上怎麼會出現這麼濃的怨氣啊?”

“啊?沈遲你這是做什麼!”

“師兄你瘋了嗎!”

“沈遲你清醒點啊這是河神!”

“糟糕,他是不是失控了!快阻止他!”

眼前的世界一下虛焦一下聚集,頭暈目眩中,沈遲聽到了許多聲音,直到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面前斷斷續續:

“沈......遲......沈遲......我的血......是不是對你有用?”

沈遲猛地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正掐著裴枕的脖子,把他抵到牆上,裴枕呼吸困難,抓著他的手腕試圖讓他松勁。

纖弱柔軟的脖子彷彿下一秒就能被擰斷,裴枕的瞳孔倒映出他的模樣來。

沈遲嘴角掛血,低著頭,額前碎發拂下來,雙目充血,透過濕發惡狠狠地盯著他,身上的怨氣毫不壓抑地全數釋放開來,黑色的怨氣濃烈地纏繞在他的身上,整個人宛如從地獄而來的惡魔。

裴枕眼中閃過幾絲慌張和驚懼,沈遲怔了一瞬,神智回歸腦海,而後松開了手。

腦海中的聲音又出現了。

[為何......]

帶有疑惑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