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恨我吧。”

“哪怕你恨我,也比你千方百計地想離開我要好。”

太難受了......裴枕難捱地閉了閉眼,又睜開,聲音微弱道:“沈遲,我沒有......我沒有,沒有想要......離開你。”

沈遲捏著他的下巴,湊近了,仔細端詳他的神色,笑了:“師父......你知道嗎......”

“你的演技真的很拙劣。”

每每裴枕沒有準備好撒謊的時候,眼神飄忽,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以為騙過了很多人,但是瞞不過他,沈遲一直都知道。

裴枕的一舉一動,裴枕的所思所想,裴枕自認為的,不知道的,他全部知道。

只有一點他百思不得其解,至今沒有想明白。

為什麼師父不願意愛他?

裴枕雙唇顫抖,想說什麼,沈遲卻不想聽了,俯身堵住了他的唇。

唯有……真正地擁有師父,將他牢牢禁錮在自己身邊,完完全全地佔有師父,他才不會再患得患失。

師父不同意?

可他,偏要強求。

他要他經年日月相伴兩年,分離六年,貫穿他整個年少時期、渴求而不可得的夢,就在今日實現。

裴枕壓住湧上喉嚨的聲音,臉上是被汗水洗過的瓷白,臉側的發絲全數被浸透了,不知過了多久,這種難以忍受的感覺終於停止了,沈遲輕輕啄了他一下,而後起身。

終於,新鮮的空氣湧入肺部,裴枕的胸膛起伏劇烈,如獲新生,他別過臉去,大口大口地喘氣,渾身上下都出了汗,

燭火沒有熄,光線晃眼,以為已經結束了,裴枕心裡鬆了一口氣,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難堪地不願意看到沈遲。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再之後他的一隻腳被人抬起來了。

裴枕的右腿被抬起,踩在一個結實有力的肩膀上,沈遲偏頭打量著他修長纖細的腿,腳踝上綁著的紅繩紅豔的妖冶,襯得裴枕腳踝的面板格外白皙細膩,沈遲落下一吻。裴枕橫檔光線的手被沈遲拉了下來,裴枕的眼尾高挑,眼周紅了一片,他的側臉埋在被褥之中,恍恍惚惚,感受到...裴枕的眉心顫了一下。

什麼......

裴枕恍惚一瞬,意識拉回籠中,那雙緊閉的丹鳳眼驟然睜開,向來冷漠眼眸糊滿了淚水,看著沈遲,幾不可聞道:

“沈遲.......”

...裴枕嗆了一口氣,雙唇顫抖,近乎沒聲了:“你會......後悔的......”

後悔?沈遲可笑地勾唇...

裴枕瞳孔收縮,腳趾驟然蜷曲繃緊,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落,他攥住身下的被褥,指尖用力到發白。

沈遲......

總有一天,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