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要我扶你起來嗎?”

裴枕垂眸不語,自顧自地撐著身體起來,直到扯到某個地方,他僵硬了一瞬,不敢動彈了,被子從他的胸口滑落,露出他身上斑駁的痕跡,裴枕匆匆掃了一眼,而後輕輕將被子拉起來,蓋住了。

“師父,我給你上了藥了,還疼嗎?”

裴枕將被子拉到了下巴處,一點面板都不想露出來,不想看到上面重重疊疊的紅色印記,彷彿在提醒什麼已成的事實,裴枕不願再去細想什麼,也不願再回憶了,就當是一場夢,疲倦道:

“你給我......”

嗓音格外的啞,裴枕費力地嚥了咽口水,勉強潤了一下嗓子,而後道:“給我一件衣服。”

昨天的衣服被他撕碎了,如今他渾身上下不著寸縷,但是即便他被關在這裡,他也不可能一直不穿衣服。

豈料,沈遲道:“不行,師父。”

不行?

裴枕一掀眼皮,哭過的眼皮此刻還紅腫著,冷冷地看著他,與他對峙,沈遲也不惱,半蹲下來,握著他的手,神情認真道:

“不行,師父,這裡沒有衣服給你穿了。”

“呵......”裴枕唇邊溢位一絲嘲諷的笑,怎麼可能?

是沒有衣服,還是不想給他穿?

沈遲十分有耐心:“師父,你忘了嗎,你昨日穿的是我的衣服,但是撕壞了,也就沒有衣服了。”

沈遲黝黑的眼眸中滿是神情無辜,說出來的話卻殘忍又興奮,還要認真給他解釋,裴枕低眸看他,卻像是在看一個惡魔。

可是......如果這間房裡沒有多餘的衣服了,他去哪裡再弄來一件不就好了。

說到底,

不過是他的惡趣味,想看他出醜,想惡意地折磨他。

他到底哪裡招惹他了?他要這麼對他,這麼欺辱他......

裴枕嚥下喉間的苦澀,鼻尖泛紅:“你不如再拿一條鎖鏈將我鎖住,如此一了百了了。”

“不會,”沈遲的拇指蹭了蹭他的手背,十分旖旎繾綣地把玩他的手指,不經意道:“你是我師父,我怎麼捨得?”

沈遲眼眸含笑,將臉擱在他的手心上,感受著師父的溫度,視線投到了師父的被子上,薄薄的被子之下,一根紅繩牢牢鎖住了師父的腳踝。

鐵鏈有什麼意思......

師父身嬌肉嫩,若是被刮破了怎麼辦?

況且,被鐵鏈禁錮住自由有什麼意思。

他要師父想逃,能逃,卻根本逃不出去。

空氣間浮動著香鼎散發出來的氣味,這氣味像是木香,有些好聞,卻也讓裴枕的頭腦有些昏沉,他無言以對,指尖動了動,抽回手。

沈遲看著他道:“師父,你睡了好久,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