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女後怕:“真可怕啊,我們要是出不來,說不準肉身泯滅之後也淪為怨氣了。”

盧風:“師父,之前那個和尚讓我們來坯都,但是我們一路上過來,這六年都沒有再見過他,那和尚是不是框我們的?”

裴枕沉思:“不好說是不是他故意指引我們來的,我們過幾日去坯都就知道了。”

小神女撐著下巴,她看到門口站了一個人,驚訝地飛起來,說道:“沈遲,你醒了!”

裴枕抬眼望過去,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

沈遲這些年確實高了不少,年近二十,還未過他們凡人的及冠之歲,銀制的鏤空精緻的發箍將頭發束起,額前的碎發略微長了些,遮蓋到了眉眼,看上去有些沉悶,但當他眼睛瞥過來時,那眼中帶的笑意彷彿有細碎流光,整個人都熠熠生輝。

裴枕凝眸,敲著桌子的手指一頓。

這幾年,沈遲倒是出落的不錯。

起碼在凡人堆裡,模樣也是拔尖的。

桌子在正廳正中間的位置,裴枕坐在中間,左邊是小神女,右邊是盧風,裴枕身邊沒有位置了,要坐只能坐在更靠門的位置。

但沈遲偏不,他大步過來,走到盧風身邊,敲了敲桌子,意有所指。

盧風疑惑:“啊?師兄,你沒事了?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遲挑眉,沒有說話,小神女白了一眼盧風:“大塊頭,沈遲是讓你讓座。”

盧風“嗖”地起來,對噢,他怎麼忘了,沈遲是大師兄,按資排輩來說,理當師父坐上首,而後是沈遲,最後才是他。

就是......沒想到怎麼沈遲一覺醒來變得這麼講究了?

以往只有他和沈遲在的時候,沈遲也從未如此......這麼注重禮節過。

盧風這邊起身讓開,還在鬱悶地想,那邊沈遲已經繞過他,走到另一邊落座,滿意地坐到了裴枕的身邊。

他挪著椅子離裴枕近了一點,一雙桃花眼帶笑,撐著頭認真聽他講,一眨不眨。

裴枕猝不及防地與他對視上,突然有一些不習慣他直白又帶有黏糊的視線。

不過幾年不見,沈遲怎麼比那時剛分開的時候更粘人了?

幾年前還才到他胸膛的小豆丁,突然變成了比他高許多,還帶有侵略性意味的男人,他有些不習慣。

不論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後,對他而言不過也就是彈指一揮間,他依舊不太喜歡和別人距離這麼近。

裴枕臉上有點熱,他垂眸,聲音不大,剛好是僅有沈遲能聽到的程度,提醒他道:“沈遲,別盯著我看。”

沈遲輕笑一聲:“為什麼?”

“......”感覺被挑釁了。裴枕板著臉,想了想,恰好他回來了,該立的師訓擇日不如撞日,他說:

“今時不同往日,邳都恐怕危險,你們入師門也有幾年了,也該立師門規訓了。”

這也是他早就想立下的規矩。

盧風坐直了,他中氣十足道:“是!師父!”

沈遲緩慢眨眼,這是要拿師訓壓他?

“很好。”裴枕滿意點頭,他說:“師訓第一條,尊師重教。

尊敬師長,遵從師父教誨,師父說什麼做什麼,絕不逾矩。”

裴枕意有所指:“這一點,盧風就做的很好,沈遲,你還有待加強。”

沈遲的舌尖頂了頂腮幫子,臉上耐人尋味。

喔,果然,這條師訓是針對誰的不言而喻。

師父又拿他和盧風做比較了,他又不如盧風?

不過很可惜,他早就不是從前的他,這一點他早就不在意了,他在裴枕的注視下點了點頭,開玩笑似的答應了:

“好吧,第二條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