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驚動了皇後,皇後宅心仁厚,她下旨讓太醫過來瞧病,那太醫是何等的醫術高超......”

柳鶯愁得嘆了一口氣:“可是,就連那太醫都說沒法治,把我們臨時安置在這裡,就再沒有來過了。”

“我們這街上百來戶人,也就靠做點小生意、小買賣謀生,突然間得了這怪病,有的一家人全部中招,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難不成我們只能等死嗎?”

柳鶯說著說著眼淚婆娑,一個男孩過來,一隻手抱住了她的腿,柳鶯推推他:“快,給哥哥看看你身上的傷。”

男孩便拉起自己的袖子,只見他白皙的胳膊上有一個黑色的塊狀物,烏鄞握住他的手臂,輕輕摸了一下。

不像是人的面板,倒像是一塊炭。

粗糲幹燥,帶著砂礫的質感。

烏鄞一抬手,發現手上沾染了一點黑色的痕跡,嗅聞一下,還有一點燒焦的味道,他與烏音對視一眼。

“是他自己不小心燒到的嗎?”烏音問。

柳鶯說:“不是,我們這裡得病的人身上就會長這個。”

她大著嗓門把周圍或蹲或坐著的人叫起來:“李叔、志哥、從嬸......你們都過來一下,活菩薩來了,快,給他們看一下你們身上那些爛的地方。”

周圍一群人圍了上來,他們擼起自己的袖子,或者褲腿,上面的面板上有大小不一,顏色有深有淺的炭塊。

離沈遲近的這個老人鬆弛的面板上有巴掌大的碳化的地方,一按都沒有知覺了,老人家比劃著說:

“我一覺醒來身上就長這個了,剛開始只是癢,我還以為是被蟲咬了,就沒放在心上,誰知馬上它就開始潰爛了,我心想這哪是好啊,我就馬上買了點膏藥塗上,誰知道一點用都沒有,它就是不結痂,反而這一塊,就是這一塊......”

老人家抖著手指給他看:“越來越黑,碰一下都疼的要命,就是用點力,它還會往下掉渣,這一塊地方爛的越來越大,發黑,你說這可怎麼回事?”

沈遲沉思:“它還會往兩邊擴大長?”

旁邊一個中年大叔搶答:“是啊,我的它剛開始就指甲蓋大來著,現在它越長越大,我的腿都要廢了!”

他驚恐萬分地撩起自己大腿的褲腳,沈遲蹙眉,只見上面幾乎要沒有完好的地方了,稍微用點力就會如朽木折斷的感覺。

眾人七嘴八舌,紛紛指著自己的傷口訴說遭遇,神情悲愴。

“我們什麼都沒做,為什麼這種事情會找上我們?”

“對!這不公平!”

“那群戴著烏紗帽的狗官,享著高官俸祿,還治不好我們,隨便搭了個窩棚把我們丟在這裡自生自滅,為什麼不讓他們嘗嘗這種痛苦?憑什麼苦命的事情都找上我們?”

一些人忿忿不平,印堂隱隱有黑氣冒出。

恰時沈遲轉頭問柳鶯說道:“有死人嗎?”

“有,”柳鶯點頭:“這裡只剩下一百多人了,剛開始有兩百多人吧,現在死了一半人了已經,你是不知道,他們一個個躺在地上疼的打滾哀嚎,說自己腦袋疼肚子疼......

那些東西啊,有的人長的太大了,有的人長到了不該長的地方,在心髒和頭裡面啊,可不就是要死了嗎?”

柳鶯細長的小眼睛裡滿是恐懼:“&09;一下,沒撐過幾天,人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