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走廊變得更暗了,最終變成伸手不見五指。可這對司嶽輕沒用,因此他能看清走廊的模樣慢慢發生了變化。這棟建築在改造成學校後,雖然主要結構沒變,但也是重灌修過的,牆面被刷成了白色,還貼了公告欄、名人名言之類的,可現在卻變成了綠白兩色的牆壁,而且看起來還挺新的。

司嶽輕已經走了很久了,正常情況下他早就應該轉彎了,但卻一直沒有走到底。正常人這時候就該被詭異的場景嚇的瑟瑟發抖了,但司嶽輕跟遛彎似的,躲在暗中的鬼都氣的咬牙切齒了。司嶽輕隨便推開旁邊的一扇門,透亮的陽光潑灑過來,讓司嶽輕忍不住眯了下眼。

在這間不同其他的明亮房間裡,擺放著兩張病床,用淺藍色的布簾隔開。司嶽輕的身後也變得亮堂堂了,是一條醫院的走廊,如果不是過於安靜,一點也不可怕。

看來鬼使用了障眼法,讓這裡變成了還是醫院時的樣子。司嶽輕剛剛還站在門口,轉眼間就躺在了病床上,身體像被綁住一樣無法動彈。簾子被圍住了,他只能看見小小的方寸之間,非常壓抑。

突然一隻戴著醫用橡膠手套的手從簾子的縫隙伸進來,緩慢地撩開簾子,接著從越變越大的縫隙中又伸進一隻手,握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司嶽輕冷眼看著,這就是貨真價實的裝神弄鬼吧?他猛地伸手抓住拿著手術刀的手,狠狠一拉,把鬼拖了進來,按在床上。

這鬼是個中年男人,穿著醫生的白大褂,戴著口罩,除了眼睛陰森森的充滿寒意,和正常人沒有區別。

“原來在這裡亂來的是你啊,醫生遊戲?”司嶽輕冷冷地說,用力彎折醫生鬼的胳膊。

醫生鬼沒想到碰上個硬茬子,居然擺脫他的控制。醫生鬼在這裡那麼長時間,都沒有翻車過,慌忙逃跑,顧不上自己的手臂因此被扯斷。

司嶽輕眯了眯眼睛,手中的鬼手臂在魔力的沖擊下散作一股陰氣。剛才他離開其他人的時候,在教室裡留下了一抹神識,感知到醫生鬼離開後去了那個教室。

莫非在這荒山野嶺裡待時間太長了,腦子不好使了,不然在發現遇到強敵,還不趕緊躲起來。司嶽輕坐起來,此刻他回到了原來充滿灰塵的舊教室,門關上了,被橫七豎八的木條釘住。司嶽輕氣勢洶洶地踹向門,“砰”的一聲,木條彎折開裂,緊接著是第二腳,門倒了下去。

包包等人擠在一起坐在地上,他們不敢下樓,害怕在路上遇到鬼,也發現了對講機沒用了,這讓他們更害怕了。他們只能靠不斷聊天壯膽,但突然眼前一花,他們全都躺在了病床上,一動不能動,只能看著彼此驚恐的臉。

一個醫生走進來,他的臉色慘白,但眼睛紅彤彤的,看著就精神不正常。他走到包包床邊,低頭凝視著她,張開嘴,吐出一條又長又尖的舌頭:“你真漂亮。”

包包又害怕又惡心,胃裡翻滾險些吐出來。她眼睜睜看著手術刀貼近自己的臉,叫又叫不出來,被絕望的陰雲籠罩。就在手術刀將要劃破她的面板時,醫生鬼突然被許多鎖鏈捆紮,拽到牆邊,被牢牢固定住。

這是司嶽輕留下的防禦措施。緊接著司嶽輕踹門而入,看向醫生鬼:“死了還要搞事,活著的時候沒少幹壞事吧?”

醫生鬼呈“大”字貼在牆上,嘶吼著掙紮,周圍的場景也隨之改變。嘉賓和vj都變成了旁觀者,他們看見還活著的醫生鬼偷偷殺害病人,然後製造成病人病重死亡的假象。他挑選的病人都是無依無靠的人,所以一直沒有露餡。後來有一次他作案的時候,本該被迷藥迷暈的病人提前醒來,兩人在打鬥中同歸於盡。

在死後,醫生沒有轉世,也沒有歸於虛無,他變成鬼繼續留在醫院,遊蕩著謀取人命。因為鬼無聲無息,又能製造幻覺,所以更不會露出馬腳。他死後不久,醫院就改造成了學校,學生活力四射,又有父母,他很難找到合適的受害者。

學校沒開幾年就關了,這裡荒廢了,極為難得才會有登山者和靈異愛好者會來,他才能滿足自己的嗜血。不過他又慫,害怕被發現,所以那種開直播的只是嚇跑,這樣又能製造靈異事件吸引人來,又不會讓人知道這裡是真有鬼,畢竟大環境是不信封建迷信的。

看完這些回憶,大家憤怒地看著醫生鬼,都已經忘記害怕了。這種人渣死了之後還繼續害人,以前進入這裡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害了,大家都以為是失蹤。如果不是有司嶽輕,不然整個節目組都得死在這裡。也不知道原來風格謹慎小心的醫生鬼,為什麼會突然幹了件大事。

司嶽輕無法理解這種單純為了享樂而殺戮的家夥,挽了個劍花,將他殺死了。黑色的陰氣散開來,醫院的景象也隨之消失,變成老舊破敗的學校,窗上的木條也消失了,陽光透過覆蓋在玻璃上的爬山虎照射進來,雖然不亮,但也給裡面的人極大的心理安慰。現在他們只想趕緊出去,站在陽光下。

手機終於有了訊號,接受資訊的提示音接連響起,彷彿天籟。就在導演等人欣喜若狂的時候,學校大門從裡面開啟了,嘉賓和vj跑出來,只有司嶽輕依然慢悠悠地走在最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