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韜在旁邊坐下,託著下巴。他是一點都不同情司天陵,這家夥幾次謀殺司嶽輕,那麼壞,死有餘辜。雖然不知道司嶽輕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司天陵,而要用那麼麻煩的方式,但齊文韜是完全支援司嶽輕的。“司天陵那麼想要爵位,之前身份沒有暴露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都要殺你,現在沒了繼承權肯定不甘心。武安侯現在就是看中他的能力,希望他能替司家牟利,但如果害處超過好處,武安侯肯定不會留他。有殘疾的人是不能當官的,又沒有好身世,他只能做個普通人。”

司嶽輕點點頭。司天陵的父母不知道是誰,相當於孤兒。在這個等級森嚴的世界,寒門想要向上爬很難,科舉翻身幾乎是唯一的路。就算是主角也要受到社會現狀限制。不過只是如此也不保險,司天陵可能去當權貴的謀士。“你有沒有什麼藥能把人毒傻?”

齊文韜白了他一眼:“我是正經大夫。”

司嶽輕想了下,還是得讓司天陵名譽掃地才行,讓沒人敢用他。

第二天齊文韜出去替人看病的時候,無意中看見司天陵在一家茶館和人見面,對方氣度非凡,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司天陵雖然沒當官,但與權貴來往也正常,卻神神秘秘的,肯定有問題!

為了避免被發現,齊文韜沒有久留,而是假裝買東西走了過去,找了個隱秘的地方遠遠看著。過了一個時辰,司天陵和貴公子才出來,一輛馬車把貴公子接走了。齊文韜見趕車的人面白無須,行為舉止間帶著陰柔之氣,靈光一閃——這不會是個太監吧?

齊文韜見識過司天陵超強的社交能力,何況以現在的境遇,司天陵想找靠山也正常。也不知道那位是宮裡的誰,司天陵又是什麼時候站隊的。

回家後,齊文韜立刻把這件事告訴了司嶽輕。司嶽輕摸了摸下巴:“還沒出宮建府,年齡差不多的只有三個。”

齊文韜感興趣起來,以往他對朝堂上的事不感興趣,也沒有途徑去了解,但此時看司嶽輕自信滿滿的樣子,特別帥,不由想聽更多。“哪三個?”

“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四皇子是皇後所出,五皇子是惠貴妃所出,惠貴妃深受皇帝寵愛,兩人都是太子的熱門人選。而三皇子就不一樣了,母家平平,雖然讀書還不錯,但在眾皇子中並不起眼。以司天陵的性格,不可能去扶持四皇子或五皇子,錦上添花算不了什麼,到時候分功勞,皇子的外家還不夠分呢,輪到他還剩什麼?”

齊文韜懂了:“富貴險中求,所以司天陵選擇了一個不被人看好的皇子。可失敗機率太高了吧?”

“這就說明這三皇子也不簡單。”司嶽輕忽地勾唇一笑,他這人本來就帶著邪氣,這下更像要幹壞事。

齊文韜忍不住問:“你又在想什麼?”

“真沒有把人毒傻的藥嗎?”

“補腦的有,我給你多熬點。”齊文韜沒好氣地說,起身要去抓藥。司嶽輕被苦怕了,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東西,上輩子修煉到不會生病後,他就徹底遠離了藥湯,就連補品都不吃。司嶽輕一把抓住齊文韜的手腕,討好地笑:“不用不用,別累著你。”

司嶽輕的樣貌很多人知道,他現在不能改變自己的樣子,親自出面不方便,於是他又做了個鬼僕出來。鬼僕聽話,而且還能隨意現形、隱形,方便塑造神秘莫測的形象。

世人大多數顏狗,為了找個長得好看的鬼還廢了不少功夫。司嶽輕看著面前面如白玉,青衣飄飄,彷彿自帶光環的鬼僕,不禁想起雲玉京。他那死對頭長得非常好看,即使是在美人如雲的修仙界也是頂級的。雲玉京是那種看著就跟仙人似的好看,就算是第一次見就叫人信任,可偏偏氣質冰冷,拒人千裡。

眼前這個鬼僕離雲玉京自然是十萬八千裡,但也有一絲相似。司嶽輕晃晃頭,這個鬼僕唬唬人夠了。既然司天陵選擇三皇子,那他就選四皇子。

於是當天晚上,四皇子正在書房裡讀書,突然書房裡所有的蠟燭都滅了,四周陷入黑暗。明暗突然的轉變讓眼前什麼都看不見,四皇子緊張地握緊了桌沿,豎起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皇宮中那麼安全,什麼人居然能闖進他的書房?“來人!”外面一直是有人守著的,按理滅燈就應該有人進來檢視,居然一直沒人進來,難道已經被解決了?

四皇子突然瞥到一道人影,嚇得退了兩步。窗子不知何時開了,上面坐著一個人,月光映照著優越的五官,黝黑的眼睛望過來,像盛滿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