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廢柴二公子六)

齊文韜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改變主意,從不管司嶽輕到替他說話,這樣大的轉變會將他的人生引向不同的方向。他一開始是想讓司嶽輕自生自滅,要是武安侯一氣之下把司嶽輕掃地出門,他安安靜靜自己待在院子裡生活倒也瀟灑舒適。“浪子回頭,得給你一次機會。”

司嶽輕忍不住笑了下:“總是相信人善良的一面,很危險的。”

齊文韜生氣地抿了下嘴,反駁道:“難道你要承認自己是個無可救藥的垃圾?”

“無可救藥的標準每個人都不一樣,不過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壞人倒是真的。”司嶽輕並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他,反正看他不順眼又幹不掉他。

齊文韜詫異地望著他,司嶽輕的自我評價居然是這樣的,他還以為司嶽輕自我感覺會非常好,沒想到出乎意外的低。想想司嶽輕在武安侯府的日子過的並不好,因為他在讀書上沒有天賦,就不被重視,甚至被司天陵暗害,在這種環境中扭曲。齊文韜不由露出些同情。

司嶽輕:?

“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不要把我想的太好。”司嶽輕倒了杯酒,放在齊文韜面前:“這酒不錯,嘗嘗。”

齊文韜覺得自己一片好意,司嶽輕還不領情,心想自己果然不應該心軟,居然想象司嶽輕能變成好人。就算司嶽輕不再像以前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也依然十分令人討厭。他一口喝掉了酒:“你爹孃本來就看我不順眼,你要是再出事,肯定遷怒於我,我也是為了自己的生活好點。”

司嶽輕突然站起來:“酒你也喝了,走之前記得結賬。”

齊文韜直到司嶽輕走沒影了才反應過來,居然耍這種幼稚的招數!他的錢不也是武安侯府發的月錢嗎?司嶽輕又沒佔到便宜。齊文韜心目中司嶽輕的形象已經逐漸被熊孩子取代。他趕緊付了錢,追上司嶽輕,把司嶽輕離開之後的事說了。

大房自然使勁拱火,司天陵的目的自不用說,大老爺和大夫人不認為抱養的事會露餡,但有一個渾不吝的弟弟會損害司天陵的名聲,他們還指望著司天陵能帶著司家更上一層樓。武安侯逐漸被他們說服,想要把司嶽輕逐出家門,既然普通的懲罰都無法把司嶽輕的性子掰回來,就只能這樣了。

二房又是求情又是撒潑,但都沒用。後來齊文韜對武安侯說了一番話,大概意思是司嶽輕今天做的事肯定已經傳開了,人們便會議論司嶽輕的厲害。人們往往會這樣,一個糟糕的人突然展現出某方面的優秀,會讓人更詫異,甚至産生“他也沒那麼糟”的想法。司嶽輕的勝利給武安侯府長臉,郭家和虹光劍派心裡再不高興也不能表現出來,否則就會被人說氣量小。同樣武安侯這個時候把司嶽輕趕走,不知道會被解讀成什麼樣。

武安侯思索了一番,覺得有道理。他坐到如今的官職,也明白如果想要往上爬就必然會得罪人,只有沒有威脅力的人才會被所有人喜歡。不過又說回來,司嶽輕如果不拿出點硬成績,風向又會打回來。“既然如此就去參軍,別整天在家好吃懶做。”

“那還是把我趕出去吧。”司嶽輕一想到回去要應付武安侯就頭疼。正好這時他們走過公告欄,上門貼著渭北的捷報。司嶽輕靈光一閃,扭頭對齊文韜說:“我要去渭北。”

“誒?”齊文韜被他想一出是一出得弄懵了,一把攥住司嶽輕:“要怎麼樣你都自己回去說!我不會給你打圓場了!”

司嶽輕的良心不多,但還有些,於是跟齊文韜一起回家,自己的院子都沒回,就找武安侯說了自己要去渭北的事。武安侯還以為他是想要去渭北參軍,非常高興,但他雖希望司嶽輕找點正事幹,但真讓司嶽輕去危險的邊境,他又不放心了。

再不成器,也是他的孫子,而且二房就這麼一根獨苗苗,要是司嶽輕出了什麼事情,以二房的德性非得鬧翻天。於是武安侯清了清嗓子:“倒也不必去渭北,我會推薦你去禁衛軍。”

禁衛軍負責守衛皇城,很多貴族子弟都會去那裡鍍下金,表現得好被外派也很多,屬於規避科舉的入仕途徑。而且禁衛軍就在京城,不需要離開家,而且平時工作也清閑,只要按規定進行巡邏和站崗,基本能按時下班,不要太舒服。

司嶽輕卻不領情,堅持說:“我要去渭北,禁衛軍沒意思。”

武安侯心想:沒想到這不成器的小子那麼有上進心!

“好,我答應你。”武安侯還想要挑個身手好的僕人跟著司嶽輕,但被司嶽輕拒絕了,有人跟著他還怎麼做自己想做的事?武安侯更高興了,覺得司嶽輕有骨氣,敢自己一個人去創。司嶽輕不知道他在腦補了些什麼,但只要達成目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