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川完成今天第一次被無語得笑出來的kpi。

看到落款那個賣乖的顏文字,又笑了第二次。

過了不到半小時,下課了,同學們蜂擁離開教室,早點趕去食堂可以少排點隊,飯菜也更熱乎。

陳北川見顧修還在慢吞吞地收東西,便動手幫了他一把,邊說:“去食堂吃吧,我請你。”

按理說吃飯應該是追人的那一方請客,可是現在被追的物件主動發出吃飯邀請,顧修的臉上卻不見喜色,呆愣愣的,反應了幾秒才說:“啊,我要去打工了。”

陳北川抿了下薄唇:“打工連午飯都不用吃?”

顧修說:“我一般都是過去了再點盒飯,或者吃點零食。”

陳北川靜了幾秒,看向他的眼神稍顯複雜:“你的生活條件真有那麼拮據嗎?需要天天打工?”

“唔。”顧修含糊道,“打工賺錢追你嘛。”

陳北川:“……”

顧修咬住拿鐵吸管,咕嚕喝完最後一大口,開朗地揮手告別:“那我就走了,明天見!”

下午去醫院,靳沉寒還是老樣子,被他碰到就有可能出現身體反應,但不管再怎麼移動掙紮,眼皮就是睜不開。

三個人的心願任務,現在還沒有任何完成的跡象。讓靳沉寒暫時保持原樣最好,千萬別提前醒過來給他增添難度了。

“雖然我很希望你能醒來……”顧修喃喃自語,說的話有些左右矛盾,“但你現在不要醒。”

靳沉寒搭在床邊的手指又動了動,食指曲起,指尖移動,似乎是想要書寫什麼。

他說不了話,仍在盡自己所能,呼叫身體那些不聽使喚的肌肉,試圖與那嗓音清潤、活潑又有些聒噪的少年交流。

“嗯?”顧修湊過去,仔細端詳,“你怎麼了?你是不是想說話?”

靳沉寒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顧修嚇了一跳,趕緊去檢查他是不是呼吸不暢,輸氧管並沒有異常,各項指標也十分平穩。

顧修傾倒身體檢查,大腿抵到床邊,靳沉寒正好抓住這個機會,用力抓住他的衣服。

“……你幹嘛?”顧修耳朵一熱,“又耍流氓?我跟你說,別以為你是植物人就可以亂來。”

顧修仗著他聽不見,自顧自道:“就算你醒了也不行,我還有別的事要幹呢。”

不知不覺就過了下班時間,他只好把那隻拽住不放的手撥開,邊嘟囔:“我得走了。再不回去,九叔就要起疑了。而且……”

百忙中手機又震動起來,顧修拿起來一看,居然是陳北川提醒他今天有晚課。

顧修不滿地嘀咕:“這人怎麼又來了……晚上的課誰要去上啊?”

靳沉寒猛地大喘幾口氣。

顧修皺皺眉,收起手機,不解地對著昏睡的植物人說:“你到底怎麼了……總之,你好好休息吧,先別醒啊。”

將病床上的草人哄好,顧修背上自己的小挎包,馬不停蹄離開病房。

而他前腳剛走,後腳病房裡的各種檢測儀器又出現了明顯的起伏波動,同時警報器發出刺耳的叫聲,引得正在吃晚餐的醫護人員放下筷子,爭先恐後地狂奔過去。

顧修正悠閑地走在大街上。

他最近天天來醫院,將附近的幾家美食店都試了一遍,發現有一家意麵做得不錯,便去打包了兩份,打算帶回家給陸時琛嘗嘗味。

陸時琛性格太悶了,看著無欲無求,他實在琢磨不出來陸時琛的心願是什麼,今天正好試一試投食。

兩份意麵出爐,他本想著帶回家再吃的,可惜沒忍住,被那香味勾得食指大動,於是就在店裡開啟自己那份,嘗了幾口。

他急著回家,狼吞虎嚥的,不小心就從嘴邊掉了一根面條下來。

那根面條還好巧不巧的,從他挎包邊圓溜溜的山雀頭上滑下去,留下一條橘色的番茄肉醬痕跡。

見狀他急忙丟下筷子,嘴裡的面條都沒工夫嚼完,手忙腳亂地擦拭汙漬,把山雀玩偶擦得一頭亂毛,橘紅的汙痕仍赫然在目。

白色的北長尾山雀太容易髒,髒了也很顯形。他每天帶著這個包走街串巷,把包放進教室抽屜都會記得將掛件挪到包袋上方,以免它碰到抽屜裡的汙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