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手指剛碰到花,那束玫瑰花旁邊伸出來一把漆黑冰冷的槍。

原來老天爺在夢裡也愛逗他玩兒,白鴿想,他只不過是想要一束玫瑰花,但最後抵著他胸口的卻是一柄黑洞洞的槍口。

顧維無名指還戴著戒指,食指毫不留情扣下扳機,子彈直接擊穿了他的心髒。

顧維開槍的那一刻,白鴿低著頭,他的胸口被穿透了一個洞,身體裡的血不受重力影響,順著白襯衫往四周擴,最後都滲進顧維手裡的那捧玫瑰花裡去了。

那一刻白鴿才算明白,那束玫瑰會那麼紅,是用血染的。

白鴿沒感覺到疼,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髒。

那裡已經空了,顧維突然張開手抱住他,嘴唇貼著他耳朵,聲音特別的溫柔:“白鴿,你不是想跟我在一起嗎?那我們就一直在一起。”

白鴿躺在床上,兩腿一蹬就醒了,張著嘴大口大口呼吸,他眼前還是黑的,耳朵裡還是槍聲,鼻子裡的血腥氣還很沖,牆角的蜘蛛跟蠍子往他身上爬啊爬。

等到他眼睛能看見東西了,發現外面的天早就亮了。

白鴿身上還穿著昨天晚上的睡衣,只是睡衣被汗濕了個透,他伸手一摸,衣服潮乎乎的,胸口是熱的,裡面還有心髒,心髒也還在跳。

是個夢……

白鴿醒了,他又出現幻聽了,他聽到顧維在客廳裡隔著門喊他。

“白鴿,起床了。”

“白鴿,吃飯了。”

“白鴿,你快出來。”

“白鴿,我給你買了玫瑰花……”

白鴿順著聲音往外走,家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乖乖一直跟在他腳邊轉,最後是喵喵聲把他徹底叫醒了。

白鴿歪在沙發上緩了半天,腦子裡顧維的聲音沒了,他坐起來擦了擦額頭跟脖子上的汗,又去浴室洗了個澡。

已經十點多了,顧維早就走了,白鴿吃了廚房裡給他留的小米粥跟雞蛋,吃完藥就出了門。

白鴿一直在出神,想著昨天晚上那個又恐怖又誘人的夢,他是抱著乖乖出門的都不知道,到樓下冷風撲臉一吹,他懷裡的乖乖喵了一聲。

他一低頭,乖乖趴在他懷裡叫呢,白鴿摸了摸乖乖頭:“我怎麼把你抱出來了,走吧,跟我一起去上班。”

白鴿把羽絨服拉鏈拉開,扯著衣服往乖乖身上一裹,抱著小貓打了輛車去了公司。

乖乖瞬間成了大夥兒的稀罕物,公司裡吃完午飯的人都過來看兩眼,有人還特意下樓去買了貓零食,拿回來喂乖乖。

白鴿想著,既然都抱來了,大夥兒看起來也都挺喜歡的,不如就趁機問問誰願意養,等他不行的時候,就把乖乖送出去。

老林兩口子倒是挺喜歡小動物的,但是他家孩子對貓毛過敏,養不了。

“你們誰想養貓啊,回頭跟我說。”白鴿對著來看貓的人說。

“白總,你這貓要送人啊?”有人問。

“對,後面我不能養的時候就送人,你們誰想養貓,可以先跟我說說。”

喜歡逗貓跟養貓是兩回事兒,不是一時興起就能決定的,好幾個人都因為各種理由猶豫了。

有的因為家裡物件不喜歡養貓,有的怕掉毛不好清理,有的擔心自己照顧不好小貓。

還有一個嘴欠的,抱起乖乖看了半天,然後跟白鴿說:“白總,你養的這只小貓兒,這也太醜了。”

乖乖轉了轉脖子,對著說他醜的人喵了一聲,嘴裡一直呼嚕呼嚕個不停。

白鴿這人極其護短,更護自個兒孩子,一把抱過貓:“你什麼眼神兒,我們孩子哪裡醜了?”

說醜的人又瞅了小貓幾眼,還一把拉著過路的人過來看。

“曉琳姐,你來看看,白總養的這貓,是不是醜,臉不圓,毛也很雜。”

被拉的人是銷售部一姐林曉琳,抱著胳膊看了半天,然後說:“不醜,很別致的小家夥,看著挺有活力的。”

“姐,你不愧是一姐,醜都讓你說的這麼別致。”

“滾滾滾,都滾蛋,”白鴿抱著貓,笑著沖他們一揮手,“全都給我滾犢子,沒眼光,我們孩子多好看。”

趙光霽上午一直在外面見客戶,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了這一幕,擠過來問:“白總,這是你的貓嗎?”

“嗯,是我的貓,前段時間養的流浪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