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鬱在趙青山的左一回幫著打聽右一回偷偷透露縉村不為外界所知的古老儀式的某些細節之後,終於確定自己是鬧了個大烏龍。

縉村的祠堂的的確確供的是孟婆,但是莫芝帶她們去縉村作客,真的是出於純粹的感激和友好,只是礙於不足道與人知的規矩,才不得不對她們隱瞞,而且在王翠鬱她們幾個不告而別之後,莫芝自願承受了村裡對她的處置——留守在孟婆堂到死都不能離開。

這事是趙青山在半年之後才無意中說出來的:“他們村守祠堂的女仙,聽說是村裡唯一讀過高中的女學生。”

王翠鬱聽說的時候心都涼了,只能假裝不知道:“這是與時俱進吧?這年頭做什麼都得要有文化,是吧?縉村以後總是要跟外界打交道,有個年輕人管祠堂,說不定可以跟國際接軌。”

趙青山很同情的:“這跟關在牢監裡有什麼區別啊?不出村還能在山上田裡走動走動,當女仙就連祠堂門都不能出。”

縉村的祠堂,趙青山沒資格進去,但他從門口遠遠望了一眼,在做法事或者祭祀的時候,那就是一個投胎儀式的完整過程,女仙麼,就是擔當孟婆的角色。

而孟婆,自然是不能過奈何橋的。

王翠鬱暗自神傷了很久——她覺得莫芝的選擇是由她不懂事造成的——如果她當初沒帶著幾個同學跑出縉村等到莫芝來找她們就好了誤會早就解除了。

她聽趙青山一回一回的幫她打聽到更多的細節時,越發確定是自己斷送了莫芝的人生和夢想。

曾經,莫芝跟她們說過,要憑著自己的知識改變縉村婦女的人生。

可是,聽到的越多,她越不敢提起自己去過縉村的事,愧疚感一次比一次重。

……

這些往事,王翠鬱沒有對女兒和盤托出,尤其是在孟婆像前許願的事,是屬於她自己的秘密,至今只有她自己知道。

面對女兒好奇的眼神,王翠鬱儘量的輕描淡寫:“我上學時對縉村的那點好奇心,在聽你爸跟我說了之後,就特別害怕。”

趙寶萱興致盎然的緊追不捨:“媽,你就是聽我爸說一說就夢到鬼門關了?鬼門關是什麼樣子的啊?跟豐都景點那裡一樣的?”

王翠鬱苦笑:“嗯。”

趙青山把燉好的甜品端出來,順口接話道:“我跟你媽旅遊結婚就是去的豐都,你媽說跟她夢見的一模一樣。”

趙寶萱:“……!”

這是什麼神操作!

害怕就算了,想驗證也情有可原,那也不能挑蜜月時候去吧?

“媽,”趙寶萱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不會是蜜月裡就懷上我了吧?”

雖然她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但是她的歲數和爸媽結婚紀念日的事實在那兒擺著。

這才是重點!

趙青山非常心虛的看了老丈人一眼:“我們就是在那裡路過一下下,主要還是去樂山去青城山去都江堰,去了不到一個星期就回來了,我還要做事唦。”

王恩正恍然大悟:“怪不得小翠那時候脈象不對,哎呦,你們兩個人哪,太不負責了!”

旅途勞頓外加受到驚嚇,胎兒會有先天性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