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從未因為自己活的不夠久,而放棄活著。它們履行了繁衍生命的天職,更認真對待自己活著時的每一分、每一秒。”

“朝生暮死,那又如何?生命的奧義,不在於時間長短,而在於為何而活。”

靳九思抬起頭,怔怔地看著一身粗布麻衣的少年。

“寄蜉蝣於天地間,渺滄海之一粟。”

“在這天地間,人與蜉蝣又有何異?與山川日月相比,人的一生不也短暫得不值一提麼?但那些傳承千古的文明、救命的良藥、造福百姓的工具,不都是渺小的人類創造的嗎?”

說著說著,齊逸自己也莫名激動起來。

“生命不貴乎長短,有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輩子過的痛不痛快,到底為何而活,這些才更重要!”

“痛不痛快,為何而活...”靳九思囁嚅雙唇,輕聲重複著這兩句話。他心底隱隱生出一種微妙的感覺,但一時之間又說不清、道不明。

“好一個寄蜉蝣於天地間,渺滄海之一粟!”

伴隨著渾厚有力且極富磁性的說話聲,一道身影躍過院牆,如一片柳葉般飄至門前。

來者是位身形頎長的中年男子,一襲白衣,右手負於身後、左手握著一卷書,長相儒雅氣質飄逸。

齊逸先是被對方那比吊威亞還秀的輕功,給震驚到了,隨後便職業病地注意到,這位出場方式逼格拉滿的大叔,連靴子都是白色的。

“師父”靳問羽甜甜地喊了一聲。

男子笑呵呵地抬手拍掉愛徒肩上的栗子碎屑,掃了眼像被洗劫過的婚房,微微挑了一下眉,最後將目光落在齊逸身上。

“剛才那句話,是你說的?”

‘怎麼這種反應,正常人看到新娘被殺了,還死得身首異處,不應該很驚訝嗎?’

齊逸心底一疑,面上則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地回道:“是。”

男子饒富趣味地盯著齊逸,齊逸也不懼,眼神坦蕩地回看對方。

二人對視了片刻後,男子大笑:“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九公子,各位”齊逸神情凝重道:“在下有一事相求。”

靳九思想也不想道:“你想要什麼,但管開口。”

“妖物一事,還請先別聲張,在下還需確認一條重要線索...”

話沒說完,便聽院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靳九思不明白這個少年到底想幹什麼,但對方救了自己一命,沒道理不幫這個小忙。

齊逸轉頭看向一身火紅、活似人形小辣椒的靳問羽。

“看什麼看,哼,保守秘密什麼的,我最擅長了。”

小辣椒翻了個白眼,見齊逸右手還在淌血,從懷裡摸出一隻小瓷瓶,將黃焦焦的藥粉倒在傷口上,又掏出薄麻布條簡單地給他包紮了一下。

‘不是,手法這麼熟練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