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您掌管提點刑獄司這麼多年,破案無數,可曾聽說過這種說法?”

秦合正面色緊繃,目光銳利地看向江提刑。

江入年正看得起勁,突然被點名,心底隱隱有些不悅。他是老好人,可也不能動不動就拉他出來溜吧。

‘姓秦的狗東西,老子要不是欠了你們家人情,早他娘削你了’

江入年心底罵娘,面上卻是不好發作,只得打哈哈地應了一聲。

“本官一介武夫,沒什麼學問。”

秦合正面色一黑,心底有數這姓江的孬種,怕是不會站他這邊了。

“杜刑名,學識淵博,必然有所瞭解。”

杜洵在聽到少年行首方才那番話後,心中就有些動搖了,隱隱覺得此事水太深,那少年極難對付,自己最好還是明哲保身。沒必要為了銀子,給他們秦家強出頭。

“在下鑽研刑法律例,但這藥理醫道,卻非在下所長。”

秦合正的臉越發黑了,看向被兩個徒弟攙扶起來的趙不晦,冷聲道:“此乃趙行首本職,可別告訴本司馬,你亦一無所知。”

“師父,師父!”

趙不晦神思恍惚,被徒弟喚了兩聲,方才醒過神來。

“忍冬這味藥材,確有驅蟲之用,人若吸入也的確會咳而不止。只不過...只不過,醫書上確實沒寫過,會淤積黑痰。”

秦合正深深看了趙行首一眼,目光中滿是警告意味。

“折騰了半天,害得那可憐計程車卒被開膛破肚,卻無人能證實藥性。姓齊的,休要再胡攪蠻纏。”

“殺人償命。”秦合正大步上前,朝江入年拱手一禮,帶著洶湧的怒意高喊道:“江大人,請速速斷案!”

齊逸這邊講解的正歡,眾捕快聽得頻頻點頭,不時還會提幾個問題。聽這一聲吼,眾人瞬間像是摁下靜音鍵一般,齊刷刷扭頭看向秦合正。

場間登時陷入詭異的安靜,靜得只剩下舉著銀牌子的衙役們,因為手痠微微抖動發出的簌簌聲。

不過,這樣的安靜很快就被齊逸打破。

“既然秦司馬如此執著於弄死本官,那本官也不介意讓你輸的徹底。”

齊逸站起身,再次抬手一拍。

守在二堂側門的朱安泰,當即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便見幾名衙役,或手提竹籃,或抬著竹匾,自後院魚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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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們將兩隻圓形大竹匾,擺放在屍堆旁。

眾人圍攏過去一看,便見一塊匾內攤著黑布,另一塊匾內則平攤著一張張裁剪開來、只有巴掌寬的紙。

“這是啥玩意?”

“不知道啊,看上去應該是宣紙,但表面卻有光澤,好像是塗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