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認罪(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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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山虎走的是橫練一路,皮糙肉厚、耐力極強,相當於血條很長的肉坦,缺點是靈巧不足。薛寅是劍客,講究的是攻伐,單是劍氣便輕鬆斬斷三聖娘娘塑像手臂。而這壯漢擅使輕功,注重的是腳下功夫,防禦力卻很一般。
苗英也是八品,一手軟鞭舞得虎虎生風,近身戰,打死這漢子也不在話下。
梅娘被那一聲吼,嚇得一個激靈,渙散的瞳孔漸漸聚焦,似是清醒過來,緊咬著唇不再說出半個字。
“哼,哼呵呵~”齊逸冷笑道:“怎麼,你以為不說話,本官就查不到你背後之人?”
“梅嫣然,年三十二,東州人士。福生五年,因父親貪沒賑災款,被充入教坊司。彼時,你十六歲。”
齊逸從腰袋內摸出兩張紙,一手一張抖開:“這份是府衙戶藉庫的卷宗,這份是總教坊司那邊謄抄的伶人要錄。檔案顯示,你在進教坊司之前才情平平,又因年歲已長,練舞已不大可能,琴棋書畫也沒有一樣拿得出手。”
“樂器舞技都屬下乘,但容貌還算不錯,觀你言行,是個長袖善舞的聰明人,選上花魁倒也不算稀奇。但能擺脫賤藉,當上司樂成為吏員,想來沒少花銀子吧。”
“你的父親曾是東州轉運司知事,並非刑部出身,亦與大理寺、燕翎衛等專職探案的部門沒半毛錢關係。那麼,你又是如何懂得,利用冰塊延緩屍體腐爛的呢?”
“兩條人命加上行賄、害死無辜報案人,數罪併罰,判你凌遲,合情合理合法。你心底很清楚,本官所言非虛,但被此獠吼了一聲之後,你便緘口不語,這說明你對背後之人,很有信心。”
說話間,八卦世子好奇地伸出手,齊逸將兩張紙遞過去,看著梅娘似笑非笑道:“枉你還是這風月場裡浸泡十幾年的老手,竟如此天真。”
“本官奉巡撫之命,徹查此案。國公爺震怒,賢王世子親自參與並親眼見證了方才一切。所以,到底是什麼樣的錯覺,讓你認為在這白帝城還有人能護下你這條狗命?”
“莫非,那位背後之人手眼通天,能令巡撫大人、國公爺與世子殿下,都怕了TA?還是說,在場所有人,都無法活著走出這座小院!”
一聽這話,閒在一旁沒事幹的冬白,立馬來了精神。
炎景初無語地拍了拍冬白的肩,用看白痴的眼神示意這個忠心耿耿的護衛,閃一邊兒去,別擋在自己身前丟人現眼。
梅娘張了張嘴,沒待她說出半句話,齊逸便轉身掃視跪倒一片的雜役。
“爾等是如實招了,還是想回衙門先捱上三十大板?”
“我招、我招!”先前大喊冤枉的精瘦中年男人,立馬一邊磕頭一邊招供道:“小的們都是江堂口的渠工,是堂主秦六爺讓小的們來這兒運一件東西的。”
“是啊,是啊”一名青年急先恐後地接道:“小的們只管幹活,真不知道要運的是啥啊!求大人明查,求世子爺明查!”
“小人真的不知道要運啥,小人上有老、下有下,一家六口全靠小人養活。求青天大老爺開恩吶!”有渠工哭求起來,其餘渠工也跟著磕頭求饒。
“求大人開恩,求世子爺開恩...”
齊逸揮揮手,苗英抽出腰間軟鞭,啪的一鞭子,一塊青石應聲碎裂。
場間登時安靜下來。
“稟世子爺,稟大人”嚴崇康拱手道:“咱們白帝城半面環江、水路通達,有半數貨物皆從水路走。漕運署轄治十八座碼頭、九個堂口,這江堂口便是其中之一。那姓秦的,多半就是堂口主事。”
炎景初不屑地冷哼道:“好大的口氣,區區一個漕運堂口的主事,也配叫爺?”
齊逸看向梅娘,婦人心氣盡無,耷拉著腦袋,正要說話,一旁的酒槽鼻壯漢突然大吼道:“此事與秦堂主無關,是我胡全一人所為。那兩個娘們都是我胡全殺的,屍體也是我胡全要運的。梅娘與我相好,受我脅迫,才做下這番事。有什麼罪,我胡全都認了,該殺該剮,但管來便是!”
“有點意思。”齊逸斜睨著名叫胡全的壯漢,雙眼微虛道:“既然這麼喜歡認罪,那不妨,將河渠署督造許仕文的命案,也一併認了。”
一秒前還很硬氣的胡全,立時瞪大雙眼,像見了鬼似地盯著眼前的少年。
齊逸滿意地點點頭,很顯然,他的判斷對了。
炎景初疑惑地皺起眉頭,思索兩秒後驚詫地壓低聲道:“逸弟,你怎知...”
齊逸微微搖了搖了頭,轉而看向梅娘:“月倚夢確實死於溺斃,但並不是淹死在池中,對嗎?”
心理防線被徹底擊潰,連最後一絲希望都被掐滅的婦人,雙眼陡然一縮,木然的表情變得扭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