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心神一慌,靳明瑧來了?

靳茜也急了,壓低聲音喊了一聲,“嫂子,快,我哥來了。”

湛藍回頭看了靳茜一眼,趕緊把口罩給戴起來,將溫度計塞進了湯圓的嘴巴里,對湯圓說:“湯圓,一定要幫媽媽保密,不然媽媽以後不能來看你了。”

湯圓點點頭,湯圓知道爸爸找了個許阿姨回來,那個女人長得很像媽媽,哥哥說,也許那個女人以後會嫁給爸爸,成為她和哥哥的後媽。

門被推開,穿著白大褂的靳明瑧走入房間,湛藍有點拘束地站在一旁,手不自然地兜進口袋裡,不敢抬眼去看那人。

靳明瑧進入病房的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那個護士站姿僵硬,脊背微微緊繃著,那是遇到害怕才會有的身體反應,他微斂了下眉,掃了一眼坐在床邊給湯圓掖被子的靳茜,靳茜沒多大不正常,見他進來,抬頭湛藍,“哥,你來啦。償”

靳明瑧“嗯”了一聲,朝病床邊走去,眸光落在孩子臉上,她睫毛微溼,顯然是才哭過不久,湯圓是個堅強的小女孩,術後出來,除了幾次哭著要找媽媽,幾乎很少掉眼淚。

他抬了下眼皮,看了看佇立在身邊的護士,這個護士的眼周有些青黑,顯然昨夜沒有睡好,又抬頭看了下牆上的鐘,沉聲問:“我進來都三分鐘過去了,溫度計是不是該拿出來了?”

湛藍悶著臉,頷首,從湯圓的口腔中將溫度計拿出來時,湯圓不安地皺了下眉。

這些詭異奇怪的表情一一被收入眼底,接下來,他就觀察那個護士觀察水銀溫度計的姿勢,可見明顯不是一個專業的護士。

“讀了這麼久沒讀出溫度來?要不要我幫忙?”他猛地嗆聲,將湛藍嚇得一顫,眸光閃躲著不敢去看他,卻被他伸過來的手一把握住手腕,“秦湛藍,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來串通我妹妹裝成小護士來這裡看女兒?”

湛藍死死咬著牙,蹙眉深深凝視著床上的小女孩,突然一隻手又朝她臉襲擊而來,她下意識地閉了下眼,面頰上的口罩被摘掉。

男人憤怒地將藍色一次性口罩用力扔在腳邊垃圾桶裡。

“說話啊,秦湛藍,有膽子來,沒膽子說話?”

靳茜焦急的一站起來,拉住了靳明瑧的胳膊,“哥,是我帶她進來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是該怪你,你是我妹妹,可你胳膊肘往外拐。”厲聲一句,將靳茜用力甩開,靳茜腳步不穩摔倒在床上。

湛藍想去扶靳茜,可無奈被靳明瑧捉著手腕,上前不得。

她眉頭蹙得更緊,唇角繃了繃,“她是你妹妹,你對她動什麼粗?你也說了,湯圓是我女兒,既然是我女兒,我憑什麼不能來看她?”

“湯圓是你女兒不錯,血緣關係上的。但名義上的,就未必是你了。你要嫁給郎閆東了不是麼,而我,也要娶許晴了。”

他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透著刻骨的森冷,這樣春暖花開的季節裡,還是令湛藍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什麼?他要娶許晴了?

但耳朵接收到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時,她渾身血液都凝固了一下,他居然這麼快也決定了藥跟另一個女人共度終身,究竟是因為愛呢,還是要報復她?

不管哪一種,她都不情願。

人到底是自私的,她不得已要嫁給郎閆東,又怎能期望這個男人為她苦守終生呢?

也許,這樣的結局,才是最好的罷。

壓抑著內心的痛苦,她艱難地啟唇,“那麼我恭喜你了。”

門並未關上,提著保溫瓶進來的許晴驚喜地目瞪口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她沒有聽錯吧?剛才靳明瑧說要娶她?

“明臻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下個月,我們就結婚。”他說這話時,陰鷙的黑眸緊緊鎖住了湛藍那張蒼白的臉,有恨有狠還有怒和冷,捏著她腕骨的手又緊了一分,恨不得將她骨頭給捏碎的樣子,“郎閆東是不是打算給你最風光的婚禮?嗯?我一定要讓晴兒嫁得比你秦湛藍更風光。”

許晴激動地有點找不到北,靳明瑧居然真的要娶她了?

她終於一雪前恥了,以前閔敏總是高傲地看著她說,明臻只把你當做妹妹而已。

現在閔敏那個不可一世的女人坐了牢,而她才是最後守得雲開見明月的那個好運的女人。

她踩著輕盈的步伐,喜滋滋地走到了秦湛藍面前,眼尾堆滿了勝利者冷嘲熱諷的笑容,“湛藍姐,你放心,我會替你好好照顧湯圓的。我生不了孩子,以後湯圓和小馬駒,我都會當做自己親生骨肉一般疼愛。”

湛藍生生的覺得自己的心頭肉被剜掉一般的疼,這個女人的城府和心機,只怕比閔敏還重,她的孩子交給這樣的女人,以後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