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沉默著不吭聲,細白的手指撿起手邊那份協議來看。

閱過之後,合上,蹙了蹙眉看向郎閆東,認真詢問:“你跟茜茜除了這個契約關係之外,真的再無其他?”

沒有一點遲疑,郎閆東回答地肯定:“當然沒有。”

只是為何,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想到離開時那個傻女人還在淋雨,他的眸光忍不住朝窗外看了下。

然而,也僅僅是一兩秒而已,轉過臉,抬眉,目光落在輸液杆頂端的鹽水袋上,“快掛完了,我讓醫生過來給你拔針管。”

說罷,轉身出去償。

再進來時,帶著私人醫生喬醫生,喬醫生多瞧了這個女人幾眼,心裡卻在感嘆,這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換女人可真比換衣服還快,上次他來看到的可不是這個女人。

他小心翼翼替湛藍拔下了針管,“小姐,你輕輕按著這裡按三分鐘。”

“我來。”

郎閆東在床沿坐下,抓住她的手,稍用力道按住棉絮那裡。

喬醫生又叮囑了幾句,拎著醫藥箱離開。

湛藍被他這麼握著手,覺得有些尷尬,垂了下眼皮,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穿著一件男人的粉白襯衫,這襯衫是郎閆東的?

她臉色又是一紅,“你給我換的衣服?”

“有什麼不可?下個月我們就要結婚了,你是我未來的老婆。”

他淡淡一笑,辭色之間是如水般的默默溫潤,沒有一絲的下.流,倒是情侶間再尋常不過的樣子。

儘管如是,這樣的感覺,還是讓湛藍說不出的怪誕,她似乎早已習慣了靳明瑧的碰觸,對於郎閆東,她還真是不習慣。

“好了。不會再出血了。”她從他溫熱的掌心中抽出了自己的手,不安地捏了捏自己另一隻手。

湛藍還是拒絕他的,無論是情感還是身體,都在本能地排斥著他,他能感受得到。

他眉心動了下,其實他對她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多征服的浴望,哪怕將她潮溼的衣衫剝下,給她換上自己襯衫的時候,他都未曾動一絲一毫的邪念,哪怕他那張揚跋扈的小兄弟都沒站起來的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隨後,抽身而起,“你好好休息吧。”

“那你晚上睡哪裡?”

“郎家那麼大,還會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他挑了挑眉,露出他以前那本性,“還是婚前,想要跟我試睡?”

“我不是這個意思。”

湛藍只是覺得第一次來,就搶了他的臥室,覺得過意不去罷了。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就算你有這個意思,我也無法滿足你。湛藍,嫁給我這個廢人,太委屈你了。”

他沉了沉口氣,變得著實傷感。

他這一句卻讓湛藍擔驚受怕,“東子,你為我和湯圓犧牲了這麼多,論委屈,你比我更委屈。”

湛藍沒有那麼虛偽,她承認自己的委屈,嫁的不是所愛,怎麼不委屈,可是那也許就是她的命罷。

她至少給靳明瑧生下了湯圓,而郎閆東一無所有。

郎閆東抿唇笑笑,俯身,給她掖了掖被子。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親暱舉動,他到底是怕她更反感自己,還是他自己對她喪失了那份興致?

他起身離開,替她輕輕關上門。

從口袋裡摸出了煙盒,推出一支香菸,一邊點菸,一邊往陽臺上走去。

手拄在陽臺上,夜晚夾著雨絲的冷風吹亂了他額前的發,他大口大口的抽著煙,可怕的是腦袋裡浮現出另一個女人的憔悴倔強的面容。

他心狠顫了一下,他真是瘋了,明明最想要的女人就在他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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