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衛生間,一抬眼,湛藍便看到了正迎面走來的喬茵,喬茵長了張瘦長的瓜子臉,畫著濃妝越發立體的五官,一頭棕黃色的長卷發打理在一邊,擰著腰踩著恨天高走起路來跟蛇精一樣,這個女人連毛細孔都在演繹著都市女人的成熟嫵媚。

不同於進來之前,她眼中的敵意已不見分毫,她有意無意瞟了自己一眼,開啟廁門時,她又笑說,“秦小姐,你可千萬別怪我唐突,說幾句不中聽的。”

喬茵那架勢分明就是非說不可的,即便湛藍覺得唐突也阻止不了她往下說的,索性,湛藍只是笑笑。

喬茵跟秦湛藍接觸不多,肖韻琛對這個女人也是隻字不提的,但幾次接觸下來,喬茵就發現了她的特質,她白白淨淨的,又總是帶著一副溫溫軟軟的笑,再加上一口吳儂軟語,別說男人了,但凡女人見了這樣的女人,骨頭都會酥掉的。

這樣溫軟的性子,作為情敵的她,卻是分外眼紅,再想起肖韻琛口口聲聲說著想她,她的心就擰成了一股麻花。

“你也知道的,今天是肖總的好日子,他被灌了不少酒,你跟心漪又是姐妹,長相也有幾分相似,也難怪他剛才把你當成心漪了。你可千萬別把這事放在心上。”

湛藍又是柔柔的挽起唇,“不會啊,我早把他當二氧化碳了。”不是空氣,空氣裡還有她需要的氧氣呢,肖韻琛啊只是被呼吸系統排出的二氧化碳而已,百無一用的廢氣。

見得喬茵臉上一僵,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麼說吧。

別看湛藍軟綿綿的好欺負,但她也能一句話把人氣到吐血。

為什麼喬茵要跟她說這些有的沒的,有點兒針鋒相對的味道,這讓湛藍覺得這兩人之間的關係更古怪了。

湛藍又想到什麼,出於禮貌性地說了一句,“剛才多謝喬小姐的及時出現。”

喬茵又意識到一點,秦湛藍這個外柔內剛的小女人,也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她突然多了一絲後怕,如果肖韻琛在得到秦家企業一腳把秦心漪給踹了之後,也許下個目標就是自己了償。

“舉手之勞而已,秦小姐,你放心我不會把這事告訴心漪。”

湛藍輕“嗯”了一聲,徑直朝門口走去,她其實倒希望喬茵把這事傳達給秦心漪,這個要跟她訂婚的男人還在想著一腳踏兩船呢,她那個笨妹妹有可能會把他胖揍一頓吧,可轉念一想,這樣可能給自己招致一場不必要的風波,秦心漪發起瘋來可是要人命的。

回到西餐廳,他們那桌空蕩蕩的,不見靳明臻的蹤影。

靳明臻不像是那種一聲招呼都不打便離開的人,她走過去,卡座裡躺著她的包和大衣,從自己的包裡找手機,這時,來時招待他們的那個經理快步走到她桌前,說是靳少有事先走了,還拿出一張印著酒店標記的便籤紙,是靳少交代留給她的。

依舊是遒勁有力的男人字跡——許晴家裡著火了,我得過去一趟。

但凡涉及到許晴,他總會第一時間趕去那個女人的身邊的,說心中沒一絲生氣,那是騙人的,以前興許她還能包容下來,但現在她覺得自己的心眼越發狹窄了。

愛情的世界裡,總是自私地容不下一顆細沙。

湛藍將那張便籤紙用力摺疊了下,放進包包的隔層裡,手從包中抽出來的時候,瞥見手指上那枚閃亮的菸灰缸,她還是選擇信任自己的丈夫。

從這裡離開後,直接去了醫院陪伴母親。

——

傍晚時分,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分明白日裡還是晴天白雲的,這會兒就下起了雨來。

在廚房裡忙活今晚的晚餐,中午他請她吃飯,她也想盡些妻子的義務,雖然她的廚藝一般,還是親自下廚為她的丈夫做頓愛心晚餐。

這些菜品都是李嫂採購回來的,李嫂說他在日本待過好幾年,喜歡日本料理,特地買了他喜歡的秋刀魚和金槍魚。

她看著ipad上面的菜譜研究了好半晌,挑了最簡單的做法,動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