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有點好奇,不由得抬腳來到書桌旁,看著那幅偉大的作品,又看看靳明臻,不得不說小孩子的思維很發散,想象力也特別得天馬行空。

“不會啊,我覺得小馬駒的配色挺好的。攖”

兩父子登時朝她看去,同是詫異的眼神,但還是有細微的區別,孩子驚異中帶著歡喜,孩子他爸則是驚異中帶著憤怒。

靳明臻不知道的是小孩子們的繪畫都是這麼異想天開的,五顏六色的,一看他就不是特別關心孩子的學習。

“你看這個黑頭髮,紅嘴巴,還有圍著的白色披風,藍色的褲子,咖啡色的鞋子,都挺好看。”湛藍細心的解釋道,“給爸爸繫上白色的披風是因為爸爸是醫生,對不對?”

終於有人認同他了,靳思承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得,“老師說醫生是白衣天使,我還給爸爸頭頂上配了個閃閃發光的光圈啊。”

小傢伙在受到表揚後,點了點那個金黃色的光圈,得意極了。

湛藍想還給配了光圈,雖然有那麼點像不倫不類的聖母瑪利亞,但是可見靳思承是個很細心和認真的孩子嘛。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把我的眼睛畫成綠色的鴨蛋?”

不光是綠色的鴨蛋,整個眉毛眼睛都是耷拉著的,看起來一點神氣都沒有償。

“奧特曼的眼睛就像鹹鴨蛋啊,老師還說多看綠色的植物對眼睛有好處,我就把一整片青草塞到爸爸你的眼睛裡。”

“那你再告訴我,為什麼我是個滿臉麻子?”

靳思承眨巴著天真無比的大眼,“爸爸,那是我給你畫的鬍子。”

靳明臻怔了怔,臉上表情可怕得很,就像奧特曼裡的大怪獸一樣。

“重畫!”

靳思承心想真是浪費口水啊,說了那麼多,爸爸還要讓他重畫,他是最討厭畫畫了。

“爸爸現在已經晚了,我要睡覺了。明天是星期天,我再重畫吧。”

他大眼睛看著爸爸,求爸爸通融下。

“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他當真是鐵面無情,拒絕地沒有一絲迴轉的餘地,直接拿走那幅畫,走到門口的時候背對著秦湛藍說,“你教他畫。”

畫畫不是那個女人的專業麼,教小馬駒畫畫應該不難吧。

湛藍納悶,不是留給爸爸和孩子的家庭作業嘛,怎麼變成了留給她的?看了看垂頭喪氣的小馬駒,她無奈地嘆氣,接下這任重道遠的任務。

冷冰冰的爸爸走了,靳思承小手臂往胸前一抱,才敢嘟著小嘴兒發牢,“那個男人就是夏天的冰棒。”

小馬駒不知道的是,隔著一扇關上的房門,靳明臻反覆打量著手中這幅畫,它應該被命名為《我的醜爸爸》,但看著看著他嘴角不由得往上揚了揚。

——

被靳明臻逼著重新畫畫,小孩子起初還是規規矩矩坐在小書桌前認真地畫的,但一過22點,靳思承眼皮一闔一闔的,很快就趴在桌子上睡去。

湛藍抱起小孩子,五歲的孩子身上依舊好淡淡的奶味,挺鮮美,小身子軟軟的,捧在手心裡會讓人捨不得放下。

湛藍把小傢伙輕輕放到了床上,給他掖好被子,看著他淺淺的平靜的呼吸,長長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圈剪影,這孩子遺傳了爸爸的眉眼,標緻好看,他動了動,輕柔呢喃了聲,“媽媽……”

許是在夢裡夢見媽媽了吧,這麼大點的孩子都依賴在媽媽懷裡撒嬌呢,而他卻老成獨立,就是因為沒有可以依賴的,所以才必須成熟呀。

湛藍也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明白單親家庭孩子受的苦,她站在床頭看著這個小娃娃,心口發軟融化,輕輕應了一聲,“噯……”

又在他粉白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晚安,小馬駒。”

——

主臥裡空空如也,湛藍納悶,靳明臻去哪裡了?

她那邊的床頭櫃上擱著一張紙條,字跡工整、遒勁有力,一看就知道出自男人的手筆。

“醫院有急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