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國繼續道:“但是……不久之前,下官竟然發現了一件事,陸小姐在事發之前,就已經和一個戲子有過……有過私情,雖然那個戲子已經死了,但是這件事兒卻是證據確鑿的,犬子雖然愚頑不肖,但是我朱家也不能被人當冤大頭,所以特來退親!”

陸丞相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問道:“子寧,可有此事?”

陸兆安面對父親怒焰燃燒的雙目,實在沒膽子撒謊,只能無奈地點點頭,心下恨死了胡氏和自己的女兒。

老相爺閉了閉眼睛,才緩緩道:“朱大人,此事老夫知道了,不怪你們,不過……你緣何要將子寧打成這個樣子?”

“相爺,此事可怨不得下官啊,是陸大人先拔刀相向,下官只是出於自衛,只不過……您也知道,我是武將出身,手下沒個輕重,才傷到了陸大人!”朱成國苦著臉喊冤。

陸丞相大手往桌子上一拍,嚇得一屋子人都跪下來,就連一向自恃膽大的朱成國父子都忍不住腿一軟,屈膝要跪。

幸而陸相及時道:“朱大人,朱公子,此事與你們無關,既然親事已經退了,那就不留你們,請便!”

朱成國忍不住暗暗抹了一把汗,差點兒就丟人了,朱常榮也是一樣,心道看著這老頭子沒什麼特別的,原來氣勢這麼驚人,難怪能成為一朝元宰!

朱家父子再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並保證此事絕不會有半句洩露之後,才告辭離去。

外人一走,陸兆安才心驚膽戰地道:“父親……兒子……兒子也不想如此,都是兒子教女無方給陸家丟臉了!”

胡氏知道丈夫的難處,趕緊道:“父親,都是媳婦兒的錯,夫君他忙於公務,一雙兒女都在媳婦兒手裡教養的,媳婦兒願意受罰!”

“我早有言在先,你們房裡的事兒,我再不願意管了,若不是你們在這裡大打出手,你以為我願意過來丟這個人?”陸相爺失望之極地看著陸兆安。

他早先還覺得這個兒子是個好的,勤奮上進,總是默默地做事兒,不像大兒子被他母親寵得有些不省事兒。

陸兆安哭喪著臉,也顧不得身上的傷痛,趕緊道:“兒子知錯了,求父親不要厭棄兒子,兒子保證以後定會好好地教養子女!”

“罷了,嬌嬌的事兒你們有什麼打算?”陸相關心的根本就不是已經發生的事兒,於事無補。

陸兆安狠了狠心,才道:“嬌嬌被退了親,又接連出了這樣的事兒,這輩子也別想找個好人家了,不如就放到庵堂裡,讓她為陸家祈福吧!”

胡氏看著陸兆安,心裡有再多的不忍,此時也只能忍下來,女兒至少能保住一條命,將來她再想法子將她偷偷送走,遠遠地放到外面去,找個不知根底的嫁了也就罷了。

陸相爺嘆息一聲,才道:“我管不了你們許多了,但是陸家的名聲決不能有絲毫損傷,我們這樣的世家,多少人在盯著,就盼著你出錯,才好找機會打壓你,毀掉你,若是你們再做出絲毫有傷體面的事兒,就別怪為父翻臉無情!”

縱然是自己的兒子,在整個家族的利益面前,也是可以捨棄的。陸家已經屹立在世族頂端幾百年,怎麼也不能毀在自己的手裡,否則他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呢?

可惜自己這兩個兒子都不是合他心意的繼承人,幸而長房的嫡孫青雲是個能當大任的,否則他還真擔心陸家後繼無人了!

說完這句話,陸相沒再停留片刻,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出了門,陸兆安和胡氏同時鬆了一口氣,至少這件事沒有直接連累道陸兆安。

等人走遠了,陸兆安才道:“你趕緊將嬌嬌送走,找個偏遠的庵堂,若被人找出絲毫差錯,別怪我無情,還有……蘇姨娘有了身孕了,你給我照看好了,若有個好歹,你若保不了她的胎,你女兒命就別想保下來!”

胡氏心驚膽戰地看著陸兆安,連連應了,原來陸兆安之所以留著嬌嬌的命,不是出於憐子之心,而是為了威脅自己,不想讓她再發作姨娘們!

胡氏心裡像放了冰塊一樣,徹骨的冷,這就是她一心扶持,傾心相待的男子,竟然也能這般涼薄無情!

再想想前些日子陸凝香回來的事兒,陸兆安對自己的妹妹都比對她這個妻子要好,妹妹一哭,便能將封存了五萬兩的銀票全都拿出來。

可是自己的女兒出了事兒,他卻只怕連累到自己,還要拿女兒的性命威脅自己的妻子,這就是為人父,為人夫的樣子嗎?

胡氏心裡生了萬般的恨意和怨憤,若不是自己還要依附陸兆安而活,她定會現在就罵出心裡的怒和怨!

“哎……沒戲看了,散場了……”鳳九卿頗有些不捨地道。

陸青雲白了他一眼,道:“這戲還有後半段,要不要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