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槿見除了鴛鴦之外,再無外人,她才趕忙道:“快……痰盂!”

鴛鴦知道她要吐,急忙慌地端來,送到她面前,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心疼地看著自己小姐像要了命似的嘔吐不止。她才知道,剛剛白木槿所有的無恙都是裝出來的,她恐怕難受了很久,卻一直隱忍著,只為了不在外人面前失態!

鴛鴦溼潤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家小姐何時變得如此倔強,不願意在別人面前哪怕露出一絲一毫的怯懦和軟弱,哪怕她自己再痛苦,也要裝作若無其事。她突然明白,小姐內心深深的孤寂,那是一種即便是她和鴛鴦這兩個從小到大一直服侍她的丫頭,都無法填補的孤寂。

心疼,蔓延上如今還年輕的鴛鴦的內心,她覺得自己好失敗,當年她雖然還不大,但依然記得夫人臨終前,對她和喜鵲泣血囑託,要一輩子,護著她的女兒,要永遠都不可以背叛她的寶貝槿兒。

她記得夫人那眼中說不盡的憐惜和不捨,她記得夫人淚如泉湧卻不得不撒手人寰的無奈,對於那個剛剛出生的少爺,她雖然也憐惜,但知道是個男丁之後,便知白家會好好地護著這個孩子,而才三歲的女兒卻不一定能得到同樣的庇護,一位母親臨終前的痛惜和難捨,即便那時才七歲的鴛鴦,還有些懵懂,但依然銘刻於心,至今無法忘懷。

她卻讓小姐變得這樣孤寂,像是飄零江湖的一葉小舟,無處停靠,也無人可靠近,她就這麼孤單而倔強地飄著,等待屬於她的末日巨浪,即便粉身碎骨也要闖下去。

鴛鴦的感懷,白木槿沒有察覺到,她只是一個勁兒地嘔吐,似乎要將所有的痛苦都要吐出來才罷休。

連眼淚都忍不住跟著落下來,她只吐道完全無法吐出任何東西,才停了下來,鴛鴦朦朧著淚眼也迅速地遞過漱口水,喂她喝下,又哄著她吐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喜鵲也沒有來,鴛鴦看著躺下,微微哼哼的白木槿,心裡十分擔憂,便想出去尋人但又怕白木槿一個人在這裡不妥,便在門口張望。

卻恰巧看到宣王身邊的那個護衛阿忠在門前經過,她想了想,才喊道:“喂……”

阿忠似乎有些不情願地停下來,看到鴛鴦後還是順從地走了過來,十分禮貌地問道:“姑娘,何事吩咐?”

“您能不能幫忙去找找喜鵲,就是之前在相國寺跟我一起伺候我們小姐的,您還記得吧?”鴛鴦有些不好意思地拜託道,也覺得自己這樣貿貿然地拜託一個不算太熟的人做事,有些失禮,但是喜鵲去了半天也不回來,小姐十分難受,她可不放心啊!

阿忠搖搖頭,一臉木然地回道:“不記得了!”

鴛鴦十分怨念,這個看起來還挺有腦子的一個人,怎麼偏偏是個不長記性的,喜鵲那麼好記的,他卻給忘了!

阿忠雖然感受到鴛鴦的怨念,卻假裝一無所知,仍舊木木地看著這丫頭著急,無動於衷的樣子。

鴛鴦著急地四下探看,又不敢輕易走出去,回頭看了一眼皺著眉頭,睡得極不安穩的白木槿,更加擔心了。醫妃狠兇猛:

阿忠此時反倒很好心地道:“姑娘若是著急,何不自己去尋?”

“那怎麼行,小姐一個人在這裡,我怎麼能放心!”鴛鴦一副,你沒腦子的表情,讓阿忠哭笑不得。

阿忠只好再明顯地指指自己道:“我可以幫你守在門口,不讓別人靠近!”

鴛鴦看了一眼阿忠,疑惑了片刻,然後果斷地搖搖頭,道:“不行,我不能將小姐交給你,誰知道你會不會害我家小姐!”

阿忠此時不高興了,他看著很像壞人嗎?而且他好歹也是宣王影衛中最優秀的隊長,這不是因為年齡一過二十,便要退離影衛,投到明處。有些人都被放出去做官為將,只因他太出色才繼續留在王爺身邊當護衛的。

這麼優秀的自己,哪裡像那種宵小之輩?不過他家王爺似乎是有些賊心,否則也不會命令自己來這裡故作姿態了!

但是身為影衛的唯一使命就是服從主子的命令,他已經養成了習慣,所以即便內心稍稍覺得不妥,仍然順從了王爺的指令,並且一絲不苟地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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