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辰被祖母和父親這樣毫不留情地批判,頓時就紅了眼,嘴角顫抖,手緊緊攥住,他害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就會說出無法挽回的話來,可是眼前這些人真的是自己的親人嗎?

白木槿雖然不想在這個時候說話,可是看著弟弟被這樣打擊,還是改變了想法,將他拉到自己身邊,輕輕拍拍他的肩膀,無聲地給以安慰。

然後看著自己的父親,又看看自己的祖母,才不緊不慢地道:“祖母,父親,母親,此事還未有定論,小綠只是說做奴才的要忠於自己的主子,也並未就說她只忠於辰兒,對不對,小綠?”

她說話的聲音清清淡淡的,彷彿沒有過多的情緒,一點兒也不為現在如此不利於他們的局面擔心,眼神直直地看著小綠,將她看的頭皮地發麻了。

小綠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現在說錯一句話,都可能會把自己推入萬劫不復,她仔細想了想,為了不破壞既定的計劃她只能吶吶地回道:“奴婢……奴婢只忠心於大少爺一人!”

“槿兒,你可是聽到了,不是母親故意要多想,小綠這丫頭可是自己承認的,只忠心於辰兒呢,我雖然感動她這片忠心,但到底是太狹隘了,這白府主子如此多,為何小綠只忠於辰兒呢?莫不是辰兒許了她什麼好處?”陸氏頗為傷感地嘆了一口氣,似乎對小綠極失望的樣子,可是那眼神裡透露出的喜色卻有些蓋不住了。

白木槿看著小綠,忽然笑道:“真是個忠心耿耿的丫頭,若真是忠心怎麼會說出如此誅心之言?難道你不知道這是要陷大少爺於不義嗎?”

小綠一聽,忙回否認道:“大小姐,天地良心,奴婢對大少爺的一片忠心,您怎麼能任意踐踏?大少爺,您可要為奴婢做主啊!”

白慕辰看著小綠,氣的一言不發,撇過頭去,連看也懶得看一眼小綠的噁心嘴臉。

明衝見了,便嗤笑道:“小綠,你可看到了,你一心護著的大少爺可是連正眼都懶得看你,不如你還是說了實話,雖然你陷害了二少爺,可是坦白從寬,公爺也會網開一面的!”

小綠看著明衝,呸了一口,道:“你以為我像你一樣,輕易就背棄自己的主子嗎?你休想勸我認罪,大少爺對小綠恩重如山,即便今日小綠死,也絕不會背叛大少爺的!”

白世祖聽完,狠狠地一腳揣在小綠的心窩子上,怒不可遏地罵道:“好個忠心耿耿的賤婢,你陷害二少爺,還想抵賴,你以為你不承認,我就沒辦法治你的罪嗎?你別忘了,你一個人沒事兒,你全家老小可都在白府當差,你是不是連你老子娘也不要了?”

小綠一聽,臉色刷白,看著白世祖,又看看白慕辰,突然就軟成了一灘泥,爬過去抱著白慕辰的腿,求道:“大少爺,大少爺,您快點為奴婢求情啊,奴婢死了沒關係,奴婢的爹孃還有妹妹都是無辜的,求您開恩,幫奴婢求情,讓公爺和夫人放了奴婢一家吧!”

白慕辰早就看出來小綠一直都在以另一種方式陷害自己,哪裡見得她這種做派,一下就踢開了她,怒道:“你想用這種法子誣陷我,真是聰明過了頭,平日裡也不見你如此忠心於我,現在口口聲聲只認我為主,你當著長輩的面,陷我於不義,讓我背上目無尊長,陷害兄弟的罪名,你真是好忠心!”

小綠一臉驚詫地看著白慕辰,捂著自己的心口,痛苦地搖著頭,淚流滿面地道:“大少爺,您怎麼能如此狠心?奴婢伺候你這麼多年,哪有一日不盡心?為了你甚至做了許多違背良心之事,別說是這本書,就是平日裡偷偷幫您往二少爺吃食中下藥,奴婢也斗膽做了,您怎麼能在事情敗露之後,就棄奴婢於不顧呢?”

小綠的話無異於石破驚天,讓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全都不可置信地看著白慕辰,沒想到平日裡斯文有禮,乖巧懂事的大少爺,私底下竟然是如此歹毒的人。

白老夫人也不再淡定,對孫嬤嬤大聲地道:“你去給二少爺看看,看看他是否中過毒!”

孫嬤嬤趕緊上前,去為白高軒把脈,又檢查了一下白高軒的口舌,方才道:“二少爺似乎是中過毒,不過很輕微,並無大礙!”

白世祖剛剛聽完孫嬤嬤的話,也不管其他,上前一步,高高揚起手掌,準備打白慕辰,卻被白木槿將白慕辰一把拉開,白世祖撲了個空,因為用力太大,差點兒讓自己都摔著。

沒打到人,白世祖怒上加怒,爆喝一聲,道:“兩個孽畜,看我今日不將你們活活打死,我白世祖沒有你們這樣的兒女!”

那兇狠的模樣,讓周圍看著的下人都心驚膽戰,看來大小姐和大少爺今日是在劫難逃了,不過下人們卻都不敢同情,畢竟這姐弟二人也未免太膽大了,竟然想謀害自己弟弟的命。

白木槿握緊了拳頭,袖中的銀針都忍不住拿了出來,可是保留著最後一絲理智的她,卻仍然忍下了,揚起聲音,毫不畏懼地道:“父親,為何不聽孫嬤嬤將話說完,槿兒想問孫嬤嬤,二弟所中何毒,又是從何時開始中的,我想憑著孫嬤嬤的能耐不會查不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