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解一下車禍發生時現場一些情況。”

“沒什麼情況,就是我把那個女的撞了以後周圍熱心群眾該救人的救人,該報警的報警,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天早上怎麼回事愣把油門當剎車了。”馬一羽若無其事的說著這番話,好像這件事從頭到尾和自己沒關係,足見他對於生命的漠視。

我強壓內心的怒火道:“你是否可以確定那個女孩是當場死亡的?”

“她肯定是當場死亡。我倒車那一下速度確實太快了,我不是故意的,但願那個女孩在天上能過得好吧,我老爸賠了他們家一百二十萬,這個金額是相當高了,他們也不算吃虧。”

說實話我也見過許多罪犯,但是像這樣混蛋的人真是平生第一次遇到,難道一條人命能以金錢的形式來估算嗎?

“看來你的家境確實不錯?”虞城道。

“還算湊活,我老爸手底下有幾個房地產專案,反正賠些錢對他而言不算什麼。”

“後來你有沒有見過那個女孩?”

“你指的是屍體?我沒有見過,攤上這種事情我不好露面,否則還不被人打死。”

我真的想對他說:你這樣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能有什麼意義?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看得出虞城不想再和這個少年多費口舌正要走虞城又問道:“你們組成的這個樂隊叫什麼名字?當年我也加入過搖滾樂隊。”

“還真沒看出來。你玩這個幾年?”

“我們那波人是因為崔健開始的,那個時候玩搖滾沒你們現在開放。都是在學校禮堂裡吼兩嗓子而已,對於搖滾的精神你我理解的肯定也不一樣。”

“沒錯,你們那代人太禁錮搖滾的精神了,搖滾就應該是一種放縱自己的音樂,所以我們的樂隊名稱就叫魔鬼化身。”

虞城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路上打電話給鄭春雷道:“給你找個事兒,肇事少年組建了一個樂隊,名叫魔鬼化身,你能調查一下這個搖滾樂隊所有成員的個人資訊嗎?”

“從名字上來看,這些人就好不了,你覺得他們和鬧鬼這事兒有關?”鄭春雷奇道。

“暫時還沒有聯絡,但是我總覺得這些少年有些不對勁。我不知道你是否看過海格曼的《犯罪成因》?”

“海格曼是誰?”鄭春雷顯然並不知道這個人。

“這是德國一個很著名的罪犯。他因為食人罪被判終生監禁。在監獄裡他寫了兩部關於犯罪的作品,但是因為過於暴力都沒有出版,不過這並不妨礙兩部書成為犯罪學家研究罪犯的素材,其中在《犯罪成因》這部書裡他說過:判斷一個人是否為犯罪分子最重要的標準並不是他所做的案件,而是在形成犯罪之前他的心理活動,如果一個人犯案時的思想是積極的,換而言之他渴望成為一名罪犯,那麼這種人才是不折不扣的罪犯,否則他只能算是一個犯罪人,而非罪犯。”

“我不明白罪犯和犯罪人之間有何區別?”

“區別就是犯罪時的主觀意識,海格曼認為當初發明罪犯這個詞彙的人本意是希望將這個群體與人類區別開的,他覺得罪犯不是人,或者說是區別於普通人的另外一種人。”

“我還是不明白他說這些廢話的目的到底何在?難道就是為了斥責一個罪犯不是人嗎?我想這話絕對不是他第一個說的,基本上每個罪犯都會被罵不是人。”

“海格曼的意思就是想證明一個罪犯即使他暫時還沒有實施犯罪行為,但遲早會犯罪,如果能從他的日常行為、個人性格判斷出他有成為罪犯的潛質,那麼提前預防或許能夠杜絕惡性案件的發生,如果按照這一理論我覺得今天所遇到的那五個孩子從目前他們的行為來看至少有兩個人是具備犯罪可能的。”

“恕我直言,如果連這樣的人都要去注意,那我們警察非累死不可,而且是白白累死,不但沒人說好,還會有人罵我們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