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拔出鮮血淋漓的手指,更多的鮮血從他腦袋兩邊的創口處飆射而出,寧陵生隨即四肢抽搐,兩眼翻白。

之前雖然也遇到過危險的狀況,但任何時候我都覺得只要寧陵生在我們就不會有事。也從沒想過他會死。

但這次我親眼看著他被人殺死。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心被人給剜了。

不誇張的說寧陵生對我而言那種感情就像是父與子,雖然他只比我大六七歲,但我對他的依賴和父子沒有區別,無論遇到多困難的狀況只要寧陵生在我就不怕,我早就習慣了他為我遮擋一切風雨,然而今天我卻親眼看到了他死在一個亡魂的手裡。

我的心都疼木了,只聽這怪物又發出桀桀怪笑聲,隨後他丟下寧陵生朝我一步步走了過來。

今天也是見了鬼。事情都鬧到這份上,上門陰居然沒有出現,難道註定寧陵生壽在今天完結?

眼見那個帶著鋼盔的厲鬼朝我越走越近,我內心的憤怒火焰頓時升騰而起,不知從哪兒突然就湧出一股力道,我一躍而起,合身朝他撞了過去。

然而和他身體接觸之後只覺得一陣陰冷,我直接穿透了他的身體後撞在了門邊上,抬頭就看見寧陵生全是鮮血的臉。

我心如刀割,不過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候我扶著門邊站起身。接著轉過身子只見那個怪人已經順著鋼製的樓梯跑了下去,我來不及多想跟著後面就追了過去,一邊追一邊吼道:“站住,你給我站住。”

下了樓梯只見空地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鋼錠,而他順著堆滿鋼錠的小道繼續往裡跑著。

我今天要不抓到你,將你碎屍萬段我就是你兒子。心裡有了這個念頭後我撒腿就追了過去,他則是越跑越快,那速度堪比受了驚的耗子,以我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追上他。

而這條狹長黢黑的小道似乎也是沒完沒了,無論我們怎麼跑都到不了盡頭。

以我們跑到的速度和時間只怕兩三公里的路要有了,這工廠真的有這麼大?

想到這兒我停了腳步。

追逐了也有十幾分鐘的時間,我腦子多少清醒了些,情緒也平靜下來,這時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人是不可能與陰鬼有實質接觸的,就像之前我撞在他身體上只是透體而過……

所以他是怎麼能殺害寧陵生的?

我腦子激靈一下,難道一切都不過是幻覺?

十有八九如此,否則上門陰為何“拒不出現”?因為她壓根就沒覺得危險。

這陰魂也不像是什麼窮兇極惡的“厲鬼怨魂”。否則面對我他跑什麼?

我越想越覺得自己可能是被他給整蠱了,於是轉身就往回走。

可回去的路似乎也變的沒完沒了,怎麼走都走不到盡頭,不過人到這份上是不會再慌張了,於是我掏出了寧陵生給我的小瓷瓶,揭開蓋子貼鼻子吸了一口。

猛然一股辛辣至極的氣味從鼻子裡瞬間鑽進了我腦仁,刺得我腦瓜子都疼。

我還以為這裡面是類似薄荷油的提神醒腦的氣體,沒想到居然是辣椒粉,而且還得是魔鬼辣椒,一般辣椒粉根本就沒這個效力。

我腦袋疼的差點沒暈過去,但這種氣味是真提神,等我回過神來後腦子真是清清楚楚,只覺得眼前一片清明。

忽然我發現眼前的所有景象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站在一棵大樹前,只見四周悄無人聲,所有民居不見燈火,明月中天高掛。

夜深人靜的小山村,安靜祥和的景象。

我又回到了現實中,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幻覺而已,我暗中鬆了口氣。

再看大樹前的泥巴地上全是我的腳印,感情剛才我就繞著這棵樹不停轉圈呢,難怪始終到不了盡頭。

這鬼魂和鬼寶是一個路子啊,根本就不是多狠毒的厲鬼,就是以整蠱為樂的惡搞鬼,甚至我進一步推斷這鬼極有可能是個孩子,所以上門陰沒有現身對付他。

因為上門陰對於孩子保留著近乎於母性的情感,很難說她為什麼會這樣,雖然寧陵生說過上門陰是沒有絲毫感情的,但這是我唯一質疑寧陵生的地方,我感覺上門陰和熟龍蝦其實是一樣的,看似毫無人性,但其實他們保留著為人的根本,腦子裡也留存著為人時的記憶。

想明白這些我覺得想要把這裡的鬼魂打的魂飛魄散是沒必要了,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找到他,並弄明白他為什麼要害死這些孩子?

我點了支菸坐在院子裡的石桌上默默抽著,只見流星從蔚藍的天空中劃過,那搖曳璀璨的光華卻讓人充滿了悲傷的遐想。

流星是用生命展現美麗,我也要像它一樣寧可以生命創造瞬間的輝煌,也不要一生的庸庸碌碌,我要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