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腦袋的麻雀還奮力撲動了幾下翅膀,血水濺滿了灰毛老鼠一身,而這隻耗子先是將麻雀的腦袋吞下肚,之後將半截麻雀身子拖進了草叢裡,隨即消失不見了。

麻雀雖小,但場面血腥,這讓我覺得蹊蹺,老鼠雖然是雜食性動物,但它的天性就是警覺性極高,膽子很小,一點細微的聲音都能將它嚇跑,像這樣捕食活鳥的耗子真是生平頭一次見。

我把這一情況告訴寧陵生,他想了想道:“耗子捕捉活物這可是聞所未聞的事情,按道理說這種風景秀麗之地不應該養出這種性情變異的動物,難道風水這塊我有錯看之處?”

“寧哥,我可沒有質疑你的意思,但既然是人總難免會有疏漏,或許這次風水上真有你沒注意到的細節呢?”

寧陵生兩道如炬眼神朝我逼視而至,我趕緊扭頭避讓。

“秦邊,你陪我再走一趟看看。”片刻之後他道。

於是我兩順著雨後充滿泥土、青草香氣的山路朝山下走去,很快就來到了白龍河河段。

兩座高聳的大山遮擋了大部分的陽光,山腳下只覺得陰鬱,清冷,河灘兩邊滿是白灰色的碎石子,步行其上十分硌腳,寧陵生卻恍似不覺,一邊向前走著四處張望。

河灘上並沒有河岸,清晰透徹的河水蔓延至碎石灘上,雖然河水很乾淨,但還是能聞到一股水腥氣,岸邊常能看到死魚,所以水腥氣味中又夾雜著腐臭味。

很多美麗只能遠觀不能近瞧,白龍河就是其中之一。

又繼續向前走了一段距離就聽一段悠揚的調子傳來,不遠處一名身著蓑衣頭戴斗笠的船工,用竹竿撐著木排在水裡緩緩而來,看著就像是古代時的人物。

“老鄉,咱這是交通工具還是旅遊工具?”寧陵生問道。

“給人看兩岸景色的,這叫順江排。”船工嗓門很亮,一說話整個峽谷裡都是迴音。

“能讓我們上來嗎?”

“成啊,反正也是回家的路,我順帶捎你們一程。”說罷他撐著竹排直接靠在了岸邊,我兩分別跳上後他一點岸上的石子,雙臂青筋暴起顯得力量驚人,小小竹排再度回到水域中一路向前飄去。

“老鄉生意還好嗎?”

“來這裡的人也不多,勉強混口飯吃吧。”他憨厚的笑著道。

“是,咱這兒的人現在錢還不算多,等將來日子好過了,這麼漂亮的山水來玩的人肯定少不了,到時候你指定發財。”寧陵生笑道。

還真被他一語成讖,十年之後此地成了西太湖著名的旅遊風景區,這位堅持十年的船工依靠家鄉的旅遊資源發了財。

“託您吉言啊,我也沒想怎麼樣,只要幾個孩子天天能有肉吃我就心滿意足了。”

“您守著這麼大一片河地還怕沒有肉吃,魚肉也是肉啊。”寧陵生笑道。

“嗨,咱們這兒的魚一條條比鬼都精,等一天未必能釣上來一條,沒時間跟它耗。”

“哦,這裡的魚很難釣嗎?是不是你釣魚的手法有問題?”

“您想啊,我從小是在河邊長大的,要是連釣魚都不會,那不成傻子了。”

“是這個理兒,看我這個問題問的。”寧陵生自嘲的笑了笑。

“對了,我來時聽人說這條河段裡有一條白龍是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