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說真要“正面交鋒”,頓時就慌了神道:“寧哥,咱們有對付他的手段嗎?我剛才在屋裡差點沒被他弄死,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是啊大哥,如果是咱們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乾脆就別做了,不行就勸勸他家人把這棟樓給封了,他們家也不缺那點錢,換個地方住唄。”王殿臣道。

“請神容易送神難,供養小鬼從第一天開始就是一樁沒法脫身的買賣,他保佑主人獲得自己想要的利益,也需要主人誠心誠意的供養,但是吳林卻犯了忌諱,他連養主都能害死,何況別的人,所以這件事如果我們不管,只會有更多的無辜百姓受到傷害。”

我倒抽一口冷氣道:“小鬼還能傷害別的人?”

“小鬼的本質就是鬼魂,如果怨氣極盛他自然就會害人,在屋子裡的時候你應該感受到他的憤怒了。”

“可是我沒有被他殺死?”

“那是因為你身上的素羅囊,秦邊,你是一個被厲鬼纏身的人,換而言之別的厲鬼如果想上你的身就得取而代之。”寧陵生道。

我心裡咯噔一下道:“所以如果他想殺死我就得先殺死那個穿紅衣的女鬼?”

“是的,如果換成我或是王殿臣進了那間屋子,是絕不可能活著出來的。”寧陵生話沒說完,我猛然覺得腦袋一陣眩暈,接著眼睛裡就看到一片荒瘠之地。

太陽散發著熾熱耀眼的光芒,周圍甚至連一片樹葉都沒有,所以陽光肆無忌憚的投射在地面,沙土反射出一種刺眼的慘白色光芒,讓周圍的一切顯得不那麼真實,就像是夢境一般。

但我卻能感受到真實的熱量和陽光的刺眼,此地就像是荒涼蒼茫的西北之地,貧瘠的土地上看不到半點綠色,在我眼前則生長著一株早已枯死體型扭曲而不規則生長的胡楊樹。

就是一瞬間,我所看到的一切又恢復成原來的景象,寧陵生淡定的站在原地,甚至連站著的姿態都沒有發生改變。

這是怎麼了?剛才到底是幻覺還是我“瞬間轉移”了?

就聽王殿臣道:“我看你面色好像又有點泛白?沒事吧?”

估計還是和柳靈童有關,想到這兒我平復了一下混亂的心情,深深吸了口氣道:“沒事,估計還沒有完全恢復。”

之後返回三樓門口,這次王殿臣帶了一把手電,站在門口手電照射進去只見幽暗狹長走道越看越像是進入墓室的甬道,陰森冰冷,王殿臣道:“不說別的,光看著房間的格局氛圍我就不敢進去了,吳林怎麼能在這種地方生活下去的?”

寧陵生道:“想要得人所不能,就得承擔一般人不能承受的壓力,這就是有得必有失的道理。”說罷他在門頭上掛了一盞銅鈴,進屋前他從隨身攜帶的布包裡取出一沓長方形的黃表紙每兩張一起鋪在地下對我和王殿臣道:“踩著紙進來,千萬不要走偏了踩在地下。”

“大哥,這麼做有什麼意思呢?”王殿臣問道。

“這是五行符裡的土符,這種地方其實就是人間地獄,你腳踩上去就是活人踩死人道,也就是踩過界了,最直接的結果就是招惹陰鬼報復,土符就是避免我們的身體和鬼道直接接觸。”聽寧陵生這麼說我趕緊伸出只穿襪子的雙腳分別站在一張土符上,小心翼翼的跟了進去,王殿臣則在我身後。

寧陵生擺著土符一直到客廳的書桌前,接著取出一個黃色的陶瓷小瓦罐和握起的拳頭差不多大小。

“都有點心理準備,氣味可能會難聞一點。”寧陵生打過招呼後解開小瓦罐的蓋子,驀然一股奇臭無比的味道充溢了房間,我差點沒給燻吐了,王殿臣小聲抱怨了一句道:“我的個天。”

“這是腐臭屍液,你們覺得臭,但確實小鬼最喜歡的氣味。”說罷寧陵生將一把把白色細沙狀物體灑落在四周的地下。

沒過多一會兒就見一排小小的腳印從長廊的方向印在細沙上不緊不慢的朝我們這兒走來。

我是吃過虧的,看到這憑空出現詭異的小腳印嚇的渾身一個勁兒“竄毛”,王殿臣也是在我身後緊緊攥住我的雙臂,緊張的看著這一怪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