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楓君贏了?”蕭宛若不敢置信地問道。

她祖父可是大華天朝數一數二的棋藝高手啊,怎麼會輸給白如楓這個看起來很弱小的少年呢。

“是啊,她贏了。”景王說道。

“為什麼啊?”蕭宛若不解說道。

景王無奈地聳了聳肩膀說道:“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會是白如楓贏了?為什麼明明是死局,竟然真的置之死地而後生了。”側頭看向楚雲宸繼續說道:“雲宸君,你怎麼看?”

楚雲宸並沒有回答景王,而是看著慕瑾瑜,眼眸閃著光,一言不發。

此刻,慕瑾瑜將放白子的玉盤輕輕放下,臉上的表情依舊清冷如常:“承讓了。”

蕭閣老此刻羞愧難當,卻仍然來回打量慕瑾瑜,“你這棋藝其實不算高,你下棋的手段簡直……太過……”

“『奸』詐?”慕瑾瑜抬眸問道。

“不錯,有過之而不及。”蕭閣老憤憤的說。

“下棋就如同比拼劍法一樣,自然只看結果,不看過程。”慕瑾瑜頓了頓,指了指桌上的糕點,繼續說道:“道理就是,好比這桌上的糕點,人們會評論它的口味如何,會評論做糕點的廚子廚藝如何。卻無人問它是廚子用了什麼手段做成的。”

“可下棋乃是君子之學,棋道更是按照君子品行所劃分,你如此手段,實屬君子所不為!”蕭閣老怒氣衝衝地說道。

慕瑾瑜猛的站了起來,冷笑一聲:“蕭閣老的意思是說我贏了這件事,不是君子所為嗎?”

蕭閣老拍了桌子怒道:“別以偏概全!若是君子下棋,自當坦坦『蕩』『蕩』,而不是耍一些小手段!”

此刻,景王才隱約聽明白了,聯想到剛才慕瑾瑜和蕭閣老對弈的棋局才猛的明白慕瑾瑜為何能贏。

素日對弈,眾人都保持君子之風度,點到為止。從來不會耍一些小手段。更沒有人像慕瑾瑜這般,先隨心下棋,看似毫無章法,實業佈局精緻。

再加上慕瑾瑜最擅長的就是找準對方弱點,所以一擊即中。

“那我問你,兩軍對壘,也要分君子打法嗎?”

蕭閣老哼了一聲,“下棋是雅事,乃君子之風。軍事對壘殺人見血的,乃是俗不可耐的事,怎麼能相提並論!”

慕瑾瑜也哼了一聲說道:“大俗即大雅!難道在蕭閣老的面前,守在邊疆,流血流汗的戰士,還不及你的棋局重要嗎?難道這就是你所奉行的君子之風?”

“你強詞奪理!我說你下棋手段過於『奸』詐,可沒說戰士流血流汗不及這盤棋。”蕭閣老氣的臉『色』發青,猛的站了起來。

“那蕭爺爺覺得棋品可見人品?”楚雲宸忽然問道。

“棋道乃是天道,棋品自是人品!”

“那蕭爺爺覺得人品乃棋品,棋品乃人品,這樣的說法準嗎?”楚雲宸繼續發問。

蕭閣老頓了頓,想了想才說道:“準!”

“有沒有不準的時候呢?”楚雲宸問道。

蕭閣老呵了呵,“棋品好的人,人品自然清高,乃有君子之風。”

楚雲宸又問道:“蕭爺爺覺得原來大理寺卿吳用棋藝如何?”

“還可以。”

“吳用的棋藝,蕭爺爺覺得可為幾品?”楚雲宸問道。

蕭閣老仔細想了想,鄭重地回道:“上二品。”

“蕭爺爺覺得此人人品如何?”

蕭閣老臉『色』微微一紅,“此人擔任大理寺卿二十餘年,正直善良,若不是雲南王世子被殺,他辦案不利,也不至於畏罪『自殺』。”

“蕭爺爺你這是從何得知?”楚雲宸問。

慕瑾瑜也頗為好奇地看著蕭閣老,自然沒錯過蕭閣老那閃躲的眼神。

她想:楚雲宸不會無緣無故提到大理寺卿的死,這中間應該有某種聯絡,只是她一時間難以『摸』清楚具體情況。

“朝中同僚,都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自然也聽說了。”